透过绰绰人影,依稀能看到赫费斯提翁挤过人群,来到亚历山大右手边。但他并没有立即坐下,而是凑过头去跟亚历山大窃窃私语了一阵,亚历山大一边看战舞一边点头微笑,直到最后轻拍一下他的肩膀,他也笑着就坐。
大殿内人山人海,饱含激情的舞蹈和音乐掀起了一阵热潮。好多人站起来跟着节奏拍手,摆动身体。我对歌舞没兴趣,本来就只是想知道赫费斯提翁有没有戴戒指。可他们这样一站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这可真让人坐立不安,我的额头渐渐沁出汗水。
“前面哪里还有位子?我不想坐这里,太热了。”我擦了擦额头。
“哪里还有什么位子?要不我们去将军们那边?”
我二话不说站起身,泰绮丝也跟我走。
费力穿过拥堵的人墙,来到大殿外围,感觉周围不再那么吵闹烦躁,我靠着柱子长吸了口气。
“喂,大家都在狂欢,咱们跑这里来做什么?”泰绮丝有些不满。
“没什么,就是看看月光,”我闭上眼睛,“你可以先回去。”
“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刚不是好好的么,怎么突然就不想看了?”
“难受。”刚说出去我就觉得有些歧义,于是又补了句,“身体难受。”
“好吧,好吧,我知道你是想甩开我,好了,反正你一个人在这里闭着眼看月光都能看得那么起劲,我也没兴趣,哼,我回去了。”泰绮丝撂下这句话,脚步渐行渐远。
我动了动嘴唇,没有挽留他。其实我刚才是真的觉得很不舒服。
当艳红的火焰把每个人的脸描绘上红彤彤的色彩,他们纵情欢愉,他们享受着巨大的欢乐,不知为何,我感到的只有虚假。我完全看不下去。
我已经习惯了替亚历山大想问题的思维方式,他那充满问题的极权王位,他那摇摇欲坠的霸权统治,他那些知人知面不知心的狮子一般的战友们……我看到的不是喜悦,只有一个个欲壑难填的巨大漏洞。
可是历史是早已注定了的,我又何必自讨苦吃?
我转身想回席,却不小心跟柱子后面跑出来的一个人影撞上。
“哎哟!”
眼看她一屁股就要摔到地上,我急忙拉住她。后面闻声赶过来一大群女人,衣着j-i,ng美华丽,金丝红衣,脸上蒙着薄且透的红色纱帘,束起的黑色长发上贴满金色头饰。当中一个女人,不,应该说是女孩,不过十三四的年纪,看上去尤为打眼。倒不是因为她过分美丽或者什么,而是有一种与之年龄十分不相称的咄咄逼人的气势。特别是她的眼神,光泽闪烁,看不到少女才有的惊惶,只有警惕与审视。
“真是万分抱歉,”她走过来,微微朝我颔首,希腊语说得异常流利,“撞到您了吗?她是我的婢女,平时就粗手粗脚的,希望您不要生气。”
“没事。”我温和回应,顿了顿,想走。
“请问,您见过亚历山大陛下吗?”
她的声音让我停住脚步,我点点头,用手一指:“想见他的话可以直接进去的,他就在里面。”
她踌躇道:“您能不能告诉我,陛下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怔了怔:“这个不太好说。”
“我明白,可是我想冒昧地问一下,在您看来,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少女甜甜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冷清,就像月光一样,不明亮却很柔和。
我想我知道她是谁了,只是没想到她还如此年幼。
我淡淡一笑:“英雄,帝王,战争天才。”这都是你想听到的东西。
“谢谢,您真是个好人。”
即将走入他生命的人又要多一个了。我重新走回大殿,这次径直走向亚历山大那边。舞蹈此时变成了摔跤比赛,几个大力士正打得火热,我挤了大半天才挤到亚历山大身后。周围的士兵们正要拦我,被迈兰尼喝止。他拨开人群,跑过来压低声音对我道:“怎么才来?陛下刚才问了你好几次。”
我默不作声,跟着他走过去。只听迈兰尼道:“陛下,巴高斯来了。”
亚历山大抬眸看向我,原本散漫的目光渐渐聚焦。
也许是我的错觉,可我觉得他的眼神好像很落寞,周围越热闹,他就越落寞。
“唔,巴高斯来了。”他放下酒杯,朝我招手,“快过来,我给你准备了样礼物。”
我眨眨眼,走近几步。
“伸出手来。”他孩子气地朝我一抬下巴,笑时眉眼微弯,瞳孔里的宝石蓝像风铃一般摇曳个不停,应该是醉了。
我伸出手。
他轻轻抓住,然后将手掌覆在我手上,指腹上有一层薄茧,很暖和。
我的手心贴上一个冰冷的硬物。
他没有移开手,而是笑道:“猜猜看,男孩,我送你的是什么?如果猜不对要罚酒一杯。”
我的心砰砰直跳。上面有凹凸不平的纹路,长长方方,我实在是缺乏想象力,只好硬着头皮道:“梳子?”
亚历山大轻笑一声,松开手。
我低头,只看了一眼就不动了。这是把相当小巧的匕首,体型跟瑞士军刀有得一拼。鎏金的外壳,手柄上镶嵌着一颗璀璨又j-i,ng致的红宝石。
“迈兰尼,把酒壶拿来,我要亲自替巴高斯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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