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的时候,简容脚步顿了顿,却没有回头。她的眼睛,正盯着玻璃窗外黑色夜幕下,飞机的庞大身影。
之所以坚定,是因为那一头连着的,是陈燃。
……
从莫斯科到首都机场保守估计需要飞□□个小时,而莫斯科时间又比北京时间晚五个小时。手机关机后简容手指在座位前的小桌上用加减法比划了半天才算出来,等她落地北京,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
时差要命啊。
她身边坐着的是个青年男士,三十左右,穿着西装,戴副眼睛,正在漫不经心地看报纸,见简容一直比划着,放下报纸礼貌地问她:“女士,你是想要上厕所吗?”
“……”简容收回了手指。
这男的不知为何给她一种很难对付的错觉?
“恕我冒昧,请问你的职业是什么?”简容用中文问。
男子神秘莫测地笑了笑:“医生。专业是临床护理。”
简容点了点头,听起来还蛮正常的。
男子又意味深长地补充了一句:“特长是对付j-i,ng神疾病。”
简容心一抖。不要用这种语气讲话好吗?听起来就像燕赤霞对聂小倩说自己特长是捉鬼一样……
那男子放下报纸,递过一张名片。
简容接了一看,眼神黯了黯,再次对上男子的眼神时,已经是冰冷的了。
上面写着五个大字:
和谐疗养院。
那男子对她的眼神丝毫不为所动,仍旧笑得春风拂面蜻蜓点水:“容我再次介绍一下自己。我叫杨亦宁,目前是和谐疗养院的院长。你的父亲怀疑你有母系遗传下来的j-i,ng神疾病,托我趁你回国,对你进行一系列观察和诊断。望你配合。”
简容偏过头来看窗外。八千米的高空,又是黑夜,什么都看不到,可胸起伏不定,呼吸也渐急促,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胸口蹦出来似的。
“你很生气。”杨亦宁抬了抬眼镜。
“恨不得把你从飞机上扔下去。”简容尽量平静道。
男子忍不住笑出声:“你自控能力很强,非常强。我谢谢你的不杀之恩。”
简容怪异地看了他一眼,片刻道:“你觉得我有病吗?”
“说不准,”男子道,“有些患病的人活得比正常人还要正常。这是个质变到量变的过程,不是绝对的。”
简容心里翻白眼。这j-i,ng神病还上升到哲学高度了。
“还有一点,”男子忽然看着她,似笑非笑,“如果你想病,随时都可以病。如果你想正常,也随时都可以正常。你觉得呢?”
简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我会跟你去诊断。但前提是,等我见过一个人之后。”
“我知道,你父亲派人查出来了,你想见的人叫陈燃,是个女的。”男子道。
听他提陈燃,简容表情也变得柔和许多,还自然地忽略了她爸已经知道有个陈燃存在的爆炸x_i,ng消息。简容欲语还休:“我爸……说陈燃什么了吗?”
见她一脸期待的样子,杨亦宁叹了口气道:“比你强。”
果然是她爸说话的风格。听她爸夸陈燃,比听她爸夸自己还要高兴,简容不由露出笑脸。
“见完面后,尽快找我诊断,不要忘记,你爸可是按小时付费的。所以,我很贵。”
“如果我说不呢?”
“我杨亦宁,专治各种不服,最喜欢听人说不。”
简容:“……”
她现在算是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感情那些个半调子实习保镖只是个幌子,她爸真正目的是请如来佛来压她这只泼猴啊。
呸,你才泼猴,你全家都泼猴。简容心里骂自己。
算是达成了共识。
飞机缓缓飞行在云端之上,周遭渐渐是一片鼾声。回头看杨亦宁已经一头将报纸砸了个洞。
噗嗤,简容斜了他一眼,心想:煞笔。
说完之后她也睡了。
……
飞机座位睡起来不是很舒服,简容一直处在迷迷糊糊半梦半醒的状态。
可是等被温柔的空姐叫醒后,简容还是发现机舱里已经有一半的乘客下机了。
杨亦宁也走了。简容动了动麻木僵硬的四肢起身。
千里追夫计划成功!撒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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