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瑞尔不动声色盯了他半天,淡淡道:“那要看是什么。”
这男人相当神秘。作为代理人出现,在人前用的名字一直是罗伯特,相当有内涵,谁都知道robot指代着什么——但正如没人能知道他背后的正主是谁一样,对于他的身份来历也无从下手。鉴于希瑞尔只有半只脚踩进灰道,所以准确得数起来,与他打过交道的次数确实算多,最近一次恰巧在冷翡息夜宴的交易会上,他正是当时的序列第二的客人。
这次宴会邀请的多为西班牙各方面的名流,对身份的排查并不严格。他要进来并不是难事,而这直奔着自己而来的架势倒是叫希瑞尔都有些惊讶,什么事非要找到他不可?
罗伯特将茶杯放下,礼貌正视着别人的时候,那股子儒雅与j-i,ng英气质越发显露无疑。很明白绕圈子对眼前这位没有任何作用,直截了当开口:“您对汉莫克有没有兴趣?”
希瑞尔脑中迅速排查有关于这个名词的任何讯息,然后缓缓道:“左丹尼塞?”
罗伯特的神情非常专注,他将十指交叉置于身前,这是某种谈判的预示:“是的阁下。左丹的k。”
“我对远东没有任何兴趣。”希瑞尔慢条斯理拒绝,声音平稳毫无留恋,只是他的眉角有细微的上扬,熟识他的人才看的出来,这实际是种“有点意思”的态度。
是对远东没有兴趣,而不是对汉莫克实验室没有兴趣么?罗伯特敏锐得觉察出对方话语的隐藏意思。与这位阁下接触的越多,越是对他的智慧与能力感到由衷得叹服。与聪明人打交道自然轻松,可是跟比自己聪明得多的人做交易,要何等胆小谨慎才能保证不被扒皮抽筋呢?
罗伯特笑得不卑不亢:“那么,如果是汉莫克近一半的研究员呢?”他的声音放缓,但拖长的语调显得更有诱惑力:“风险有,我们担——在您面前绝不敢妄言,我们作为冷翡息的常客,您也知道,我们对于信用与名声的坚守——但case中您必定得是其中一环。”
这话一出,希瑞尔都想直接送客了。什么麻烦都是从好奇心开始的好么!
但沉默了片刻,还是开口:“说。”
罗伯特道:“左丹尼塞事件之后,汉莫克十多年没有出现在人前,但作为前苏联解体后最后一个仍在运转的编外研究所,您不好奇在那种情况下,官方仍能排除众议予以支持的科研项目是什么吗?”
希瑞尔若有所思。然后他的心微微一动。
刨除那些不重要的枝枝蔓蔓,其实汉莫克的本质还是个生物研究所。从生物武器到基因工程,苏美搞了四十多年的军备竞赛,若说手里没点货都是骗人的。生物研究的最恐怖之处不在于它威力强大并且y-in损防不胜防,而在于人类也是种生物。前苏联解体的动荡让某部分黑暗的东西暴露在外,才引起十多年前左丹尼塞区域内的民众暴动以及舆论威胁,汉莫克的名声也随着它研究的某种反人类x_i,ng质而低落,但确实没想到,后来的俄罗斯还会放任其继续运转。
要说准确的研究项目,希瑞尔也猜想不到,想来能引起罗伯特以及他背后之人热切关注的,也不是什么简单货色——希瑞尔只是在想,对方将这个消息摆在他面前的用意。
他确实有两个实验室。
梅提亚是综合x_i,ng的,真正倾向于生物学的是亚特兰蒂斯。可偏偏,梅提亚是阳光底下的,对全世界开放,亚特兰蒂斯才是完全隐秘的研究基地。若对方寻他的理由是亚特兰蒂斯,那他就得心惊对方情报的来源了。
不过对于先前那问题的回答……“我不想知道。”希瑞尔淡淡道,“继续。”
既然摆出谈判架势,那对方必定有能打动他的筹码。反正决定权在他,他现在更想看到的是对方将用来说服他的底牌全部摊出来。
罗伯特早知道不能用推断常人的思维来推断眼前的人,顿了顿才斟酌道:“公爵阁下,我想您得知道,汉莫克已经得到它长达三十多年研究的最终成果,我与我背后的团队对此很感兴趣,但是大概自六月中旬开始,世界上就再不会有汉莫克这个存在了。”
目前仍是五月初,也就是说有准确消息,再过一个多月,汉莫克会被整个儿端掉?谁有这个能耐?……俄罗斯本身。
“卸磨杀驴?”希瑞尔微微眯眼。
罗伯特笑起来:“暂时还不至于。俄罗斯也不是全在一根绳上的。军方有军方的考虑,当局有当局的思量,但谁能说汉莫克本身没有声音呢?有关汉莫克是否该存在,近些年已经很少有议论,因为汉莫克的存在就是因为那项研究,而关于该研究的经费预算以及支持力度,当时有过最后期限的,只是谁都没想到,在最后期限到来之际,研究竟然成功了。”
势力权柄的倾向,政.治局势的动荡,时间世界的转变,都会导致过去的政策发现根本x_i,ng变动。而研究所本身,也不会全一条心,于是就有了做手脚的可能。
希瑞尔的深思瞬转,已经想明白大致线索,他不动声色得眯了眯眼:“也就是说,有关研究成功的消息,还局限在汉莫克少数人知道,以及……你们。你们想趁着消息并非泄露之前,得到……成果?”
不过这跟他压根没半点关系不是么。希瑞尔倒好奇眼前这人会怎么说服自己蹚浑水了。
一旦消息走漏,当事人就不止研究所跟俄罗斯军政几方,全世界都想凑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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