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道桑给了他一个自己多注意点的眼神:“你只跟以前一样,当我是与你一同的就行了。”
这句话里满满都是威胁的意味,燕绥头一次醒悟过来自己跟这人走在一起是不是个错误的决定,但既然成行就断没有半途拆伙的道理,只好再次借口去牵马躲开。
“等一下。”莫道桑叫住了他。
“莫兄还有何交待?”
“令仪他,”莫道桑好像在苦恼该怎么说,“济显你不要叫他二公子了,他不喜欢。”
“真的?”燕绥微微等大了些眼睛。
莫道桑话说开了那一点点撒谎的内疚感就荡然无存:“令仪为人多忍让,但他不喜的情绪我还是能看出来的。”
燕绥附和着:“这样啊。”心下却在腹诽不算莫道桑丢掉的那段记忆后,明明大家见到温琼华的时间一样长的,他怎么没看出来,“那莫兄说我该怎么称呼。”
莫道桑就陷入了跟方才一样的苦恼中,虽然可以让燕绥照着叫他的称呼一样叫,但他过不去自己心里那道关,到了他还是只能妥协:“除了这个,你自己看着喊吧。”
燕绥就应了是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再去后院牵马了。
等到温琼华回来后他们一齐动身,只是莫道桑甫一入街,那即使不用多少的力量也能感受到的一双双眼睛就盯着跟了上来。
莫道桑随意地绕了绕手上的马鞭,再看看身边的人,又将手指压了下去。
虽然实在是招人烦又不能碰,但,算了。
作者有话要说:
咦!刚发现自己居然有营养液了哎。
感谢i和三月兔小兔兔的营养液。
开心到想去转圈圈。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鸣春涧,晓春阁。
长柱接着宽檐,游龙般的雕纹流淌而下。
震耳的水声压下了这处所有可能的杂音,循着看去,则是殿宇背后满山倾泻的长瀑。
ji-an起的水雾越过屋脊,虹光若隐若现。
这时若是有人能从门边能里面看一眼,便仿佛乍然窥到了坐在主座上的神祗。
纵然那震天的水声都再听不见,满心满眼尽是膜拜。
“诸位长老意下如何。”那人开口,喉间似沁着冰雪,仿佛被规刻好的肩背纹丝不动。
这样一个人,很难再让人将他单单作为一个人看待。
他开了口,理解了他的意思后才能发现殿内两侧另有人在。
同样的坐姿同样的仪态,同样面前的小案前摆了一盏清茶。
他们对楚攸宁显然是信服的,礼教熏染也做不出胡乱对视的事情,于是就一齐躬手,道:“聆涧主训。”
楚攸宁眼神依旧低敛着,仿佛兴不起分毫波澜:“莫道桑今行尘间,但凡铺人收缴,伤及无辜之事便无可避免,故我曾前往一观,莫道桑确已从善,再有令仪及弟子随身,可保稳妥。”
“如生意外,诱之荒野,必绝后患。”这样的话让他说出来也只是陈述,寻不到半点杀气,只凉薄尤甚。
于是那些原本只是要从自家涧主那里找个解释给下面人的长老就纷纷起身,半躬行礼,齐声道:“谨遵令。”
楚攸宁随后起身,双手平执于胸前,回了半礼。
诸长老就再起身,按着顺序朝殿外去了。
人走净后,楚攸宁重新坐回自己的位上,将翻了一半的书重新执起。
一丝不苟的神情,冷淡却威严的眼神,只是那纤长指尖间透出来的字,已全然颠倒。
随后,不知道他抬手做了什么,殿内的水声铺天盖地地席卷归来。
楚攸宁毫无所觉地闭上了眼。
这天,来找楚攸宁谈事情的人破天荒被拦了一回。
燕主看了眼自己被拦在禁制外的手,虽惊讶但也只是对着内里一颔首就拐了回去。
只不过在快回到自己院落时,偶然撞见正要往厢房走的人,他这样的好涵养也全然不够用了。
“燕擎,你给我出来,”燕主的胡子都被他吹得动了一下,“我家济显呢?你把他带出去就不管给我带回来了?”
“哎呀,大哥,这个实在是…”燕擎也很无奈,“大哥你不是都给他任务让他去送口信了吗?这个可不能怪小弟我啊。”
“那不是我知道他根本不会过来才发了个信儿,”燕主面对这个弟弟就手痒,“你自己成天跑也就算了,将我家济显还来。”
燕擎就知道自家兄长又是因为见不到儿子开始发飙了,这种一个巴掌拍不响的事为什么总找他的麻烦,好羡慕小济显不用来见大哥这张脸。
“演武场,走,今天不把你以后三个月的时间都输在家里就别想结束。”
“好好好。”燕擎只得应下,再跟着自家兄长朝鸣春涧的演武场走去,老实说,安庐的防卫二十几年前就拦不住他了,自家兄长又不是不知道。
这么一次次看得他都有点不忍心跑了。
小济显,你小叔可被你害惨喽。
被燕擎燕主一起记挂的燕绥正骑在马背上望着天,他到现在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原来只有他和莫兄两个人的行程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也是亏了他常年来和马儿养得极为熟悉,才让他这样走神也不至于被甩下去。
“洵美你可还好,要不要休息一下。”
燕绥循着声音望过去,就看见莫道桑拿着自己的马鞭曲起,在身后一步远的马脖子上捋了捋,那马儿垂立的耳就摇晃起来。
他整个人则懒散地半抬着头,让人根本分不清他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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