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他就被宫九紧紧搂住了脖子,宫九在他耳边,委委屈屈道:“顾先生,你再多抱我一会儿。”
说着就要把顾闲往床榻上按,一点也看不出哪里很疼的样子。
顾闲:“…………”
很好,睡了一觉便j-i,ng神百倍,可见他是白担心了。
他顺着宫九的意思躺下来,无奈道:“我一会儿就要出去。”
宫九往他怀里拱了拱。
他们二人身量差不多,宫九做这样的动作令顾闲觉得有些难受,但还是依了他。不知为何,自昨夜之后,他心里就对宫九悄然多了一份纵容。
宫九将脑袋埋在顾闲的肩窝,闷闷的问:“你们去找薛衣人做什么?”
顾闲觉得有些痒,他将宫九睡得凌乱的发丝顺到耳后,温声道:“楚先生要与他对质一些事情,只是薛衣人武功之高强还在薛笑人之上,我有些担心楚先生,便想与他一起去。”
宫九眼中极快的闪过一丝杀意:“那薛笑人呢?”
“也在这里,一会儿我们就送他回薛家。”顾闲正色道:“你是不是早已知晓薛宝宝就是薛笑人?”
宫九轻轻哼了一声:“不错,薛衣人有一个疯疯癫癫的弟弟,整日喜欢抹着胭脂在薛家上窜下跳,自薛红红嫁进施家庄,就时常在施家庄里出没。”
顾闲想了想,道:“楚先生说薛笑人就是一点红背后的黑手,杀手组织的首领。”
宫九不乐意道:“好先生,你一定要在这个时候与我谈论什么薛笑人么?”
顾闲挑了挑眉,“不谈论这个,难道我们还有别的可以谈论的么?”
宫九叹息道:“算了。你想知道,我说给你听也没什么。薛笑人从前也是个不错的剑客,只是他的名气却一直无法超过薛衣人,便渐渐有些疯魔了。他练剑练得发了狂,有一日将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一起杀了,从此人就彻底疯了,总以为自己是个稚龄孩子,所以才打不过薛衣人。”
无法战胜自己的哥哥,于是最终只能逼疯自己,以这样自欺欺人的方式寻求宽慰么。
宫九嗤笑道:“怪只怪他天份不如人,天生就是个为别人做陪衬的庸才而已。”
他自小天份了得,无论什么武功都一学就会,在他的一生里更是没有“勤能补拙”一说,自然瞧不起世间所有的“庸才”。
需知,天份亦是一种本领。
而宫九更是把这一本领发挥的淋漓尽致。
“可,”宫九又道:“一点红背后的组织确实与薛家有些关系,我原本以为那位神秘的剑客首领会是薛衣人,但昨日交手之后,我倒是觉得薛笑人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顾闲叹息道:“这就是你昨日一定要留下来的理由。”
宫九怎么可能会关心什么施茵叶盛兰,那两人于他就是路边的野猫野狗,连看一眼的兴致都提不起来,他感兴趣的分明就是施家庄的亲家——薛衣人。
宫九大大方方的承认道:“不错。”
顾闲道:“楚先生的想法与你一样。我问你,昨日的事情你可都记得?”
“记得。”
“你觉得薛笑人如何?”
宫九冷笑道:“不过尔尔。”
…………
……
薛笑人的伤处已经被掷杯山庄的佣人处理好了,他垂着头,一整夜都没有动弹一下,直到第二天早上楚留香来找他,要带他回薛家,他才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薛衣人断掉的那只手,正是他用剑的那只手。
对于一个剑客而言,这样的打击几乎可以毁灭一个人的意志。
宫九也来了。
他换上了最干净的白衣,漆黑的发鬃一丝不乱,雪白的衣衫上连一根皱纹都没有,轮廓优美如雕刻般的脸上带着种冷酷又自负的表情,睛神锐利如刀锋。
他冷冷的看了一眼薛笑人,意味不明的嗤笑了一声。
薛笑人抬眼瞧着宫九,一双y-in郁的眼睛深沉的望不见底。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无奈的看了一眼顾闲,顾闲亦是摇了摇头,表示自己爱莫能助。
庆幸的是,这一路上两个人都没再多生事端。
薛家庄。
薛家庄的大门敞开着,薛衣人背对着他们站在院中,偌大的院子里连一个仆人也没有,多半都是被薛衣人驱赶出去了。
他转过身,冷冷道:“楚香帅大驾光临,薛家庄蓬荜生辉。”
当年名满天下的薛衣人早已是个老人家了。
他穿着布鞋白袜,一件蓝布长衫,风采也并没有丝毫特殊之处,只是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令人不敢逼视。
楚留香拱手道:“能一见传说中的薛大侠,才是晚辈的荣幸。”
薛衣人点了点头,转头看向薛笑人,厉声道:“你还知道回来。”
薛笑人冷笑道:“这里是我家,我为什么不能回来。”
薛衣人愣住了。
他二弟疯了这么些年,兄弟之间也不知有多久没有好好说过话,可如今,他二弟的疯病却像是一夕之间便突然治好了?
“你——”
薛笑人打断他的话,笑得凄厉:“我已经没有手了,我这辈子都不会超越你了,好啊,真是好啊,我已经不必再装疯卖傻,我终于不用再练剑了!”
薛衣人瞪大了眼睛,他死死地盯着薛笑人的脸,几乎要在弟弟脸上盯出一个洞来。
楚留香道:“薛大侠知不知道中原一点红?”
薛衣人沉声道:“久闻大名。”
“大约三四年以前,江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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