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令一出,众皆哗然。
陛下再怎么宠信谢大人,也不能把边|疆军情交给一个从没上过战场的文官吧?儿戏至此,都快有先帝爷的风范了!
“诸位爱卿,可有异议?”启元帝问。
文党心怀不轨,恨不得启元帝和谢九渊出个大丑,自然无人站出来抗议,其他的要么没那个胆,要么没那个心,于是,竟是一片安静。
虽说早有预料,但见他们全都如此,启元帝心中不由得叹了口气。
最后命道:“明日下山,启程回京。”
“臣等遵旨。”
*
顾岚一时没能劝住,谢十一和猿斗就怒气冲冲地跑到了王泽跟前,质问:“王大人!你为什么放人!”
他们收到消息,王泽将抓捕的官员全都放了回去。
王泽刚要解释,猿斗这个暴脾气已经对王泽怒声数落起来,骂得是对仗工整、文采斐然,王泽动了动嘴巴,干脆闭口不言。
顾岚慢悠悠地走进来,喝止了猿斗,略一停顿,才问王泽:“可是京中牵绊?”
王泽一摇头又一点头,怔了怔,自嘲一笑,才答说:“世子聪慧。还有一缘故,也许你们还未听闻,澜沧国调了两万大军压境。”
“两万大军?!”猿斗一愣,“要开打了?”
他话音未落,就收到了在场所有人不善的眼神,这种话也是能随便说的?猿斗讪讪一笑,挠了挠脑袋,缩到了一边。
谢十一这时动了脑子,分析道:“王大人是京|官,不能调地方军|卫,可是黔西其他官员以此要挟?”
王泽点了点头。
“是在下鲁莽了”,谢十一拱手给王泽赔了礼,猿斗这才明白过来,也不好意思地跟王泽道了声抱歉。
顾岚心中却满是对谢九渊与皇叔的佩服。
他们怎么能料得这么准?
猿斗愁道:“我会打仗,可是我没兵啊,这下怎么办?”
“你会打仗?你领过兵,上过战场?”王泽看了眼这彪货,奇道。
猿斗一挺胸膛,骄傲道:“我虽没领过兵,但也为父兄献过计,一起讨过战术。”
大家都沉默了。
猿斗一急,“我真的会打仗。”
江载道一直跟个影子似的自顾自站在边角,这时候出声“附和”道:“嗯,你真的会打仗。”
语气中的揶揄把猿斗气得直翻白眼。
他们吵闹过了,顾岚才放出了消息,说:“大家不必着急,陛下已经派了谢九渊大人与京卫前来,不日就能到了。”
王泽面上一喜,又是一愣,喜的是事情有了转机,愣的是陛下消息竟然如此灵通,到底隐藏了多少势力?
见他猜疑,顾岚装没注意,放任他去猜。
江载道这次是真的疑惑了,皱着眉说:“谢大人会打仗?为何派谢大人来?”
不仅是于理不合的问题,陛下这样用人唯亲,恐怕是要出问题的。
他这话一出口,顾岚和谢十一都炸了毛。
谢十一板着个脸,说:“陛下自有决断。”
顾岚笑了笑,说:“谢大人奉陛下旨意前来,现在圣旨都没见,还是勿要妄测的好。”
若说谢十一是扯大旗,顾岚就是明着压人了,江载道不傻,见这二位如此反应,尽管自认怀疑得没错,也只得闭口不提。
顾岚:“近日咱们就尽量别出去了,静观其变吧。”
“是。”
*
在乡民寨老的帮助下完成了葬礼,芒筒芦笙造出的热闹尽散,卜羲朵坐在地上,身边是他的阿爷以前爱做的竹椅。
苗|人信祖先守护,传说人死后有三魂,一个投胎转世,一个在坟边,一个留在家中保佑亲人。于是他不点灯,也不说话,就静静地坐着,假装阿爷还在,还像往常一样坐在竹椅上,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有人走进屋内,用火引点亮了灯,声音中压抑着怒气:“去睡觉。”
卜羲朵不理他,像是根本没有看见他这个大活人。
灯下,卜羲朵苍白了脸,整个人消瘦了许多,失去唯一至亲的悲痛消耗着他,他还不肯休息,轮到他守寨巡夜的日子,他都不准别人替他,于是把自己弄成了这副模样。
“卜羲朵。去睡觉。”阿大提高了声量,又说了一次。
卜羲朵动了动,这才抬眼看他,只说了两个字:“出去。”
阿大动了怒,一把将卜羲朵拎起来扛在肩上,三步两步上了楼,把人往床上一扔,“睡觉!”
卜羲朵被扔上|床,气得拿床头的竹蚂蚱、竹蝴蝶等等小东西砸他,“要你管,滚出去。你给我滚出去!”
阿大不为所动,躲都不躲,冷声道:“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
卜羲朵一怔,清醒过来,把手中的东西随手一扔,倒在床上,说:“你滚吧。我睡。”
阿大立刻走了出去。
他听着阿大的脚步,听阿大走出房间,下了楼梯,出了门。那脚步没有一点迟疑和停留,干脆利落,就像阿大的人一样。
他盯着窗口,月光洒落,一只枯叶蝶飞了进来,停在换下的衣服上,微微震颤着翅膀。
不知盯着蝴蝶看了多久,直到模糊了视线,他太累了,再也撑不住,于是沉沉睡去,呼吸渐渐匀亭。
一个人从树上跳下,又走进房中,上了楼,他开门的动作很轻,惊走了蝴蝶,却没有惊醒熟睡的人。他没有走近,在门口看了很久,然后关门离开,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小时候的卜羲朵身体不好,又弱又小,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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