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知,他不能再留在宫中,将来怎么办,离开了再做打算吧。
如今这个情形,宝慈殿已被死死地踩下去,赵宗宁是个聪明的,赵琮好起来,她自然知道该如何做。赵琮年内必得亲政,他还留在此处做什么?
这个时候,即便他要抢皇位,也根本不是好时机。
更何况他也迷茫得很,皇位,他还要去抢吗?
他得离开此处,好好思虑清楚。
“郎君!”吉祥着急,还要再问。
赵十一挥手:“下去吧。”
“郎君——”
“去吧。”
吉祥有些失落:“郎君的手臂可还好?”
“好,已是包扎好。”
“郎君……”
“今夜无需人来守夜,你们都去吧。”赵十一说罢,转身往内室走去,背影却十分落寞。
吉祥只能目送他离去,心中也漫上了悲伤。
赵琮真的是个好皇帝,也真的是个心善之人,他能理解为何郎君要在关键时刻反悔。
可郎君筹谋这些年,竟要真的放弃?
这个选择真的很难。
真的太难。
如今的宫中,静得可怕,宫门依然关着,朝会早已取消。
赵十一清晨方醒,茶喜便进来道:“小郎君,郡主身边的澈夏姐姐请您去正殿呢。”
他点头,简单梳洗一番,便去见赵宗宁。
赵宗宁不是独自等她,身边还坐有钱月默。
赵十一进来,她们俩抬头,两人脸色均不好,可知昨夜休息得并不好。赵宗宁也看他,赵十一的脸色更难看,只是他尚不自知。
赵宗宁指了指另一张高椅,赵十一走去坐下。
“哥哥夜间又醒过一回,还有些迷糊,喂了些水,再度睡了。”
“御医如何说?”赵十一问,声音平静。
“御医说无碍,今日能清醒。”赵宗宁的声音也很平静。
钱月默低头,暗想,这两位,郡主十三岁,小郎君十一岁。此时,两人的神态与语气,竟全无一丝稚气,到底是皇室中人。成长得竟如此快,又或者,他们其实一直在成长,只是在陛下跟前稚气罢了?如今陛下倒下了,他们可不就立起来了。尤其这位小郎君,变化最大。
她这边胡乱想着,赵宗宁开口道:“昨日慌乱,许多事还未来得及过问。哥哥虽还未醒来,有些事倒是已能处置。”
赵十一点头,往外叫染陶。
染陶进来后,他直接问:“昨日在后苑找到什么没?”
染陶先是看了他一眼,再看赵宗宁一眼,最后又瞄向钱月默。
赵宗宁蹙眉:“染陶姐姐,你找到什么,直说便是!”
染陶拿出一根芙蓉花簪来。
赵宗宁不知这花簪的来历,面露疑惑,赵十一却是知道的,他也看了钱月默一眼。
赵宗宁立刻便懂了,不客气地问钱月默:“这是你的东西?!”
钱月默摇头:“我不识得这个。”
“那如何说?染陶,你说!”
染陶低头道:“郡主,这簪,当初的确是陛下要赏赐给淑妃娘子的,从库中取出来,登记时,记的也是雪琉阁。但是……当时,小宫女弄错,送到了嫣明阁戚娘子处。”
赵宗宁接过那根花簪,问道:“这花簪是在后苑何处发现的?”
“离亭子大约十尺的草地里。”
赵宗宁冷笑:“将那个戚娘子带过来,本郡主好生问问。”
染陶行了一礼:“禀郡主,昨日婢子已去过一趟嫣明阁,戚娘子却说她早就令宫女送还给淑妃娘子。”
钱月默大惊:“我从未见过这个!”
赵十一原本还无j-i,ng打采,一瞧这场景,不由又生戾气。他就是看不得钱月默,成天装腔作势,温柔贤淑,不就是为了哄赵琮的宠爱。
他冷冷道:“淑妃娘子何必这般惊讶。”
钱月默已察觉出赵十一对她十足的敌意,若是平常,她不在意也就罢了,此时却不行!陛下还不知何时才能醒来,真实情况她又不能说出口,万一她真被这些人定罪该如何?
她立刻站起来道:“郡主!妾可以与嫣明阁的戚娘子当面对质!”
“对质?那戚娘子在福宁殿闹过两回,要她过来,怕不是嫌这福宁殿太过安静?你是存心不让陛下好过?”赵十一冷笑。
“你——”钱月默不由也有些气。
赵宗宁将花簪往桌上一拍:“都住嘴!”
赵十一不屑地收回视线,钱月默被气得脸色微红。
“染陶姐姐,你带人将嫣明阁封起来。”赵宗宁命令。
“郡主放心,昨日婢子便已这般做。戚娘子道她冤枉,她那贴身的宫女嫌疑极大,已是被关起来。”
赵宗宁点头,起身道:“哥哥还睡着,我去瞧一眼,早日查清楚,也省得这宫中总是乌烟瘴气!总不能真将人叫来福宁殿问话,闹腾得很!”
“郡主不若去坤宁殿?那处问话最好。”
赵宗宁应下,染陶出门去安排。赵宗宁回头看赵十一:“你可去?”
赵十一摇头,钱月默没罪,他总不能真往她身上套罪,他也就嘴上出出气,去做什么?赵琮那几个妃子,他一点儿也不想见。他也知道戚娘子没那个脑子做这些事,铁定也是被利用。这些后宫中事,让赵宗宁去管即可。
赵宗宁也不勉强,带上钱月默同去。
只是临走前,对他道:“你代我陪着哥哥,我去去就来。”
赵十一暗“哼”,他陪他的,何为代她去陪?
他没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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