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先去看眼陛下吧。”
钱月默点头, 走到床畔,问了白大夫几句。白大夫的x_i,ng子愈发平和, 丝毫不慌乱, 宁和道:“娘子莫要担心, 陛下急火攻心,正巧昨夜也歇得不好,稍后自能醒来。”
“若是又如当年,陛下不愿醒来该如何是好?”钱月默怎能不担忧。
“这一回昏迷的缘由不同, 娘子放心。”从前白大夫也是个急x_i,ng子, 如今倒是会劝人。
钱月默看他摸脉, 查看陛下的身子,又到一边写方子,再亲自带人去御药局取药熬药。钱月默陪在床边坐了会儿,才到榻上坐下,叹口气:“说罢,到底为何。”
染陶看一眼福禄:“婢子也尚未来得及知道。”
福禄跪在地上, 斟酌了会儿,说道:“今日,辽帝来见陛下。”
“辽帝?”钱月默惊讶问,染陶也是没有想到,钱月默又道,“立国以来,倒是头一回。只是来前,怎未听到风声?可是他对陛下不敬?这辽国也真是!”钱月默虽已听飘书说了那么一番话,但怎么也没法将此人与当年的赵世碂连上关系。
福禄嗫嚅,抬头看去,钱月默坐着,皱眉看他。染陶站在她身边,也皱眉看他。
他长叹一口气:“辽国皇帝耶律延理,是十一郎君。”
“……”
钱月默算是知道陛下为何吐血昏迷,她都被这消息震得半天喘不过来气,更何况陛下是当面见到。
“娘子!”福禄见她脸色发白,差点也要厥过去的模样,赶紧叫她。
染陶也回过神,立即去抚钱月默的心口,着急地问福禄:“你再说得仔细些呀!”
“陛下正在里头见辽国使官耶律钦,他就那么走了进来。说是先头在前殿,娘子也知道,前殿陪同的都是新进末品京官儿,从前从未见过十一郎君的。更何况,他如今也变了——”
“变得如何!”染陶抓紧问。
“小的也不知如何说,比从前还要高大,乍一眼能看得出从前的模样,仔细一瞧,却是完全不同。他穿着身辽帝常服,身后跟了俩随从,腰上还别了刀呢。他对宫中多熟悉?小的猜测进宫的时候,他混在辽国队列中,也没人瞧得出来。谁能想到,辽国皇帝会穿着身常服出现在咱们宫里啊?宫中,他应是避开人多的宫道到的崇政殿,小的当时吓得不轻,他掠过小的便进去了。等小的回过神,就——”
“你啊!”染陶想拧他的耳朵,不过又叹,若是她怕也回不了神。
钱月默也凉了半边身子,看来飘书说得没错。
“他与陛下说了些什么?”
“小的进去时,陛下对他挺客气,还笑了呢。小的心中还一喜,当咱们陛下不甚在意,哪料——”
在场三人都是知情者,钱月默与染陶又都是女子,心思细腻,听到这话都不约而同悲哀想到,那么喜爱的人,怎会不在意?
“只是,他怎的又成了辽国皇帝!”钱月默都不由轻锤矮榻。
福禄耷拉着脑袋:“小的也不知,陛下都不知道,他如今叫耶律延理。”说完,他又道,“娘子,辽国与咱们大宋向来不和,将来可要打仗?”
钱月默蹙眉,赵世碂既这般做,还敢来,显然就是不怕了。
“小的真不知,他到底是什么想头!”福禄想到他就咬牙切齿。
钱月默叹气,又问:“后来呢,你与他说了些什么?”
“没了,陛下走后,他捡走了陛下掉在地上的碎玉,小的要讨回来,他不给——对了,陛下说明日要在宫中摆宴,还叫小的去都庭驿请他过来呢。”
“陛下这般,还如何摆宴?”
“摆什么宴?”外头传进一道盛气凌人的声音。
他们三人一惊,纷纷回头,赵宗宁一身红衣走进来。她今日去骑马,自又是儿郎装扮,领口的宝石扣子闪着耀眼光芒。
她皱眉走进,边走边道:“我听说哥哥吐血昏迷,到底为的什么事?谁惹他不痛快?”
“……”三人一同沉默。
赵宗宁绕了绕手上的缰绳,轻瞥他们一眼,先进去看赵琮。
赵琮昏迷,她也看不出朵花来,问了宫女几句话,得知白大夫说没有大碍,再度出来。往钱月默身边一坐,随手拿起茶盏喝了口茶,放下后,便沉声道:“说罢,怎么回事儿。”
三人互看一眼,谁也不敢开口。
赵宗宁点名:“福禄,你成日跟着哥哥,你说。”
“是,这,就是——”
“快说!”
福禄赶紧将事情说来。
赵宗宁怔愣片刻,冷笑:“我就知道他没死,早说过他是一条毒蛇。我还当他是李凉承,尤其西夏又闹了真假三皇子那么一出,原来是串通好的啊!佩服!哈哈!”
她笑得他们三人身上寒凉。
“还有脸回来?还有胆子把自己送到哥哥跟前?成,哥哥不杀他,我来杀!”
“……”
“哥哥明日如何摆宴?我来摆!福禄这就去吩咐膳房,好好备宴!”
福禄也气赵世碂,见公主这般,心里也忽然一定,立刻出门安排。
赵宗宁与钱月默当夜都陪在崇政殿,两人与染陶一道说着话,等着陛下醒来。赵宗宁这几年是愈发冷静自制,钱月默与染陶还很慌,倒是她在安慰人。
内室中还算平和,只余她们的轻声说话声,忽然外头就响起奔跑声,还有宫女着急叫“郡主”的声音。
赵宗宁起身,往外走去,赵仲麒跑得飞快,见到她立刻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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