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若是在太原出了事, 他们整个杜家都要陪葬!
再者,陛下这样的皇帝, 他誓死也要保护。
他速速将厢军派去城门处与姜未对峙, 自己则是先迅速赶往陛下的落脚点。
他带着侍卫匆匆赶到的时候,赵琮也刚醒, 正听他的亲卫回话。
来太原的路上到底有些颠簸, 而且行的也不是很慢, 他的身子本就有些不适,只是初来时事情还未安排下,他无法放下心来。
这会儿,各处都安排妥当, 他就是连头疼都能放心去疼。他原本正睡得香, 城中发生了那样大的事儿, 他的人能不知道?
亲卫一开口,他便皱眉。
他立刻便发现其中症结,怕是行踪也已暴露。
与邵宜一样,他心中头一个怀疑的就是杜誉。
他刚把杜誉怀疑上,杜誉就匆匆赶到,来不及禀报, 他跟在路远身后,进来就跪下道:“陛下!下官来迟!”
赵琮揉了揉额头,对杜誉的怀疑立刻消散,他起身道:“起来说话。”
杜誉速速将城中情形与赵琮描述一遍。
赵琮却是问道:“你来时,可曾被人跟踪?”
杜誉一愣,他当时看到那些j-i,ng兵,光想着陛下的安危,还真没料到。
“姜未怕是已知道你来了朕这处。”
“臣罪该万死。”
赵琮往后靠在靠枕上,闭眼道:“事已至此,追究责任并无用处,反正他们总要找到的,不如看看该如何处理此事。姜未此人心思极深,杜卿怕是不知道,就连魏郡王世子赵从德都与他有关系,并早已被他买通。”
杜誉不是赵琮的亲信,头一回听说这事,不禁张嘴。
“姜未心思既然深厚,就不敢轻举妄动。他只有十万兵力,真要与朕对抗,根本打不过。可见,姜未有靠山。你猜,这个靠山,是女真,还是?”
杜誉到底也是身经百战,迅速冷静下来,思考片刻,严肃道:“陛下,臣以为,并不是女真。完颜良即便与他有所勾结,路上也不过带了几十人而已,这些人连给姜未壮胆都不够。”
赵琮笑。
上回在金明池时,赵从德顺利逃走,他便觉着朝中有人通风报信。只是当时他还不知此人到底意欲何处,此时,他觉得自己已能想通。
但如今不是在意这个的时候。
杜誉赶紧又道:“陛下,姜未目前正使人满城搜陛下,即便跟踪臣,也不能立即得到消息,还是先藏起来才是!臣知道有处地方——”
赵琮却笑了一声,随后他睁开眼睛。他身子不适,面色不算好看,眼神却极亮。
杜誉停住话语。
他有条不紊地说道:“朕是赵氏皇帝,朕就在这里,看他姜未到底有些什么本事。”
赵琮说这话的时候,谁也没看,他仅是缓缓道来。
杜誉却不由听呆了,也看呆了。
其实从前,他真的不把这位病弱皇帝看在眼中。哪怕这位皇帝顺利亲政,并弄垮了整个孙家,甚至把他发派到这儿,他还不觉得这位皇帝是十分厉害的。他只是觉得这位皇帝,运道是真的好。
直到这一刻,他才发觉,这位看似病弱的皇帝,包裹着的是一具极其有趣、坚韧而又强大的魂灵。
杜誉心中原本怕得很,但听到这句严格说来十分轻描淡写的话,他忽然就心定下来。
赵琮眼望前方。
他的确没什么好怕的。姜未有人,有李凉承做帮手,可是李凉承不过西夏弃子,还要在西夏抢皇位,又能给他多少兵?
他拥有整个太原府的厢军,更有正迅速赶来的谢文睿。
想里应外合包围他?
他更拥有这整片天下。
他冷笑,到底是谁包围谁。
原本他为了大计,为了照顾文臣与百姓的想法,也为了勉强保留祖宗的规矩,还想暂且绕过姜未一条命,只带他回开封府。
尽管姜未杀了他这辈子的生身父亲。
眼下就怪不得他了,正巧他早已想追封自己的生父,正愁找不到契机。
就用姜家满门的血去祭奠他的父母。
如赵琮他们所说,姜未的j-i,ng兵们以搜查西夏细作为幌子,实际就是在翻找赵琮。
太原城就这么大,一千人散开来找,其实找得很快,最慢夜间也能找着。但因杜誉忙中出错,跟踪他的人已提前得知赵琮的落脚处,并赶紧到城门处告知姜未。
姜未畅快大笑,一脚从马车走踏出,背手先是看了眼紧紧关闭的城门,再转身看向整座太原城。夕阳已落,因大肆搜索,街道杂乱,许多店铺已提早关门,灯很少,天地间格外黯淡,除了兵士,一个人也没有。但他觉得自己心中亮极了,他们姜家盼了一百年,他姜未等了二十余年,这一天终究还是要来了!
他看向与他对峙的杜誉派来的厢军统领,正色道:“李大人,你我都是为陛下办事儿。眼下西夏细作的确就在城中,难道就这么放任了之?!我不向杜大人报备,便擅自关闭城门,并派人搜城,的确不应当。但若是任由这些西夏细作为所欲为,才是真正的不应该!届时陛下怪罪下来,你我也好,杜大人也好,如何承担陛下的怒火?!”
赵琮未亲政前,厢军比现在还多,只是里头都是些歪瓜裂枣,与其说是厢军,实际从不练兵,平日里干的也都是些城中杂活。选人时更甚,无论身高体力,为了充数,是个男的就要。赵琮亲政后,j-i,ng简厢军,又将京中禁军分出几成,散至各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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