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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明叙看着她苦恼的样子,反而觉得有些好笑,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不必为了我难过,生死天定,并非人力可改,每个人都只要过好自己的人生就好了。”
这句话倒是和谢池莹说的差不多。也是,若是总要为了别人的人生而难过,那自己的人生,也就只剩下难过这一件事了。
景瑚振奋了精神,“都说江南人杰地灵,柯大太太的病燕京的大夫看不好,也许江南的名医会有办法呢,不如我们这一路过去,也好好的打听一下有没有什么大夫能治疗这样的病。”
柯明叙点了点头,“好。”
景瑚望着他,他也望着景瑚,两个人对视了片刻,景瑚不好意思的移开了眼,怕柯明叙要赶她走,装作要继续画她的花样子。
柯明叙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她描画。一笔一划,她画的很用心,也绝不是她上次她画给他的那幅“饕餮”的风格。
他几乎可以想象的到,她的那一双巧手在布面上纷飞,很快便会在上面留下一朵艳丽的并蒂山茶,且永不会凋谢。
景瑚不过是静了片刻,便又开了口,“小柯大人,今天我也给我的家人和朋友们写信了。可是我从前不学无术,写的字像鬼画符。”
“你有没有一些自己抄录的诗词之类的,我想跟着你学写字。”
柯明叙便道:“我的字并不太适合给女子临摹,不够秀气。小县主若是想学写字,不如问一问莹姐儿。她的字虽不如她的画那样好,在女子之中也是翘楚了。”
“我不。”景瑚抬起头,盯着柯明叙,“就是想学你的字,我觉得好看。难道写出来的字形如何,还要分男女不成?没这个道理。”
她其实已经仿着合欢花扇上他的字写过了。也不能说是写,更像是画出来的。
今日午后她给清柔她们回信,就是最不擅长写字的李宜,也写的比她要好上许多。她的字,她自己看了都发愁,难怪母妃总是念叨她。
柯明叙同意的也很干脆,“那好吧,正好午后无事,坐在窗前听雨,随手默了一阕词,小县主便先拿回去,仿一仿这个意思吧。”
景瑚忽而有了预感,“不会也是蒋捷的那阕《虞美人》吧?”
柯明叙轻轻的吟诵起来,目光渐渐的落在有开始下起雨来的窗外,“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在他的声音里,景瑚好像也慢慢的走过了词中人的一生似的。
他比她要年长,经历的事情也更多,已经是一个没有人庇护的大人了。两榜进士,新科状元,翰林修撰,这些身份将他很快的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经历的越多,读到这样的诗词,总是更有感慨的。
“原来小县主也读过这阕词,还以为小县主只懂得画花样子,画怪兽呢。”
景瑚笑着轻哼了一声,“除了这个,上次小柯大人借我的《珠玉词》我也都读完了呢。”
“正好我也不想真的从那些最简单的笔画开始学起,不如小柯大人就每一日都给我一阕《珠玉词》里的词让我练习,好不好?”
他们毕竟还是长日在船上,写一阕词也并不需要多少的时间,这并不算是什么太过分的要求。
他很快就应承下来了,“小县主有这样的心很好,于我也并不是什么麻烦事。只是可不要半途而废,每日你也都要把你前一日的练习交给我看一看才好。”
景瑚当然很高兴,“只要小柯大人不嫌弃我的字不好看就好了。”
“不嫌弃。”夜风入户,银缸上的烛火跳了跳。他的语气却始终都是平缓的,温柔的。认识他越久,就觉得他越好。
始终稳定的情绪,待人的温柔,其实比世间的很多东西都珍贵。
景瑚有些坐不住了,望了一眼柯明叙方才所在的书桌的方向,“学习要趁早,我瞧着小柯大人砚台里还留着许多墨,不如就从今日开始吧。”
她说着就站了起来,走到了方才柯明叙站的位置上,给自己搬了一张太师椅过来,又自己铺好了纸张,提笔就想写字。
身边没有什么可以临摹,她就先写了自己的名字,一笔一划,“景瑚”。而后又写下了他的名字,和她的名字并排。
柯明叙站在她身后,取了另一支笔,也写了这两个名字。
一上一下,高下立见。她的字大约就是书法界的饕餮,而字如其人,柯明叙的字也是书法界的谪仙。
字如其人,字如其人,她白长了一张好看的脸蛋了。
他开始指导她写字,横要如何落笔,如何收笔,如何才能让一个字看起来有筋骨。景瑚难得的很认真,努力的把他的话都记在心里。
门口却忽而有了动静,周老先生连门都不敲就进了门,身后还跟着谢池莹。
一下子看到屋中的情景,周老先生便如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一般后退了一步,还用手捂了眼睛,差点踩到了谢池莹。
景瑚无语凝噎,这老头的精力是不是总也用不完?
她抬头看了柯明叙一眼,便站了起来,准备和周老先生问好。柯明叙也道:“老师,莹姐儿,进来吧。可是有什么事寻我?”
周老先生和谢池莹进了门,谢池莹先就语气古怪的埋怨了一句,“都说了让您要敲门,您还说无事,若是踩着了我的裙子,非要您赔不可。”
景瑚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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