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抖了一下。
“看着我。”威胁地顶动。
展昭一个激灵,张开眼睛。
白玉堂的眼睛温和深邃,像被水洗过似的明亮,纤毫毕现地映出展昭瞳仁里的光芒:灵魂深处颤抖着的真心,真心深处渴求着的灵魂。
“猫儿,”白玉堂轻轻退出一些,手臂抚慰地环起展昭头颈,“你不欠我的。懂么?来到这世上,你谁都不欠!是他们欠你,欠你。”
他俯在展昭耳边呼吸般地轻声:“这寒冷世道欠你的,我只期待你能够让我一个人还。”
展昭眼睫翕动,站在太明亮的阳光里时,眼前的一切清晰得反而不像现实。
白玉堂低眉,嘴唇徐徐压下来:
“猫儿,我的猫儿……”
珍惜体贴的吻,由浅入深。
“猫儿,叫我……”
化了心腑的温柔,毫不掩饰的深情,盘桓,纠缠,不离不休。
“猫儿,叫我……”
沧海或是桑田,火焰或是冰雪,前生或是后世,官场或是江湖,都已经,没有关系!
“猫儿,叫我……”
叫我……叫我……
沉厚的胸音,如同情咒,呼唤出展昭眼中摇曳的光芒。
展昭双手拥住白玉堂肩膀。
“……玉堂……”
一声出口,白玉堂骤然把他抱紧,退出一半的灼热猛击在展昭最敏感的点上,反反复复,感受他的颤抖,倾听他的声音——
“玉堂,玉堂……玉堂!”
有耀眼的光亮从脊椎一路炸上脑际。
炸开久积的虑、纠结的心、孤独的爱;炸开障眼的雾、阻塞的路、胸中的执。
风从洞口吹进来,带着山野植物的清新。
白玉堂拥抱着展昭,听着他的心跳。殊美绝快的情潮过去,浑身流窜的伤痛也带上几分绵软,头脑却格外清晰舒畅。
他忽然感觉到什么,睁开眼睛,展昭正看着他。他怔了一怔,觉得那双眼睛把自己整个淹没。
醇厚的墨色,温润地在展昭瞳中流转,远山深秀,一叠一叠浸向看不清的远方。
清澈的眸光中心,映照着白玉堂的脸。
白锦堂弯腰钻进石洞时,看到白玉堂正划开一个牛r_ou_罐头要动手喂展昭,而后者脖子上虽然用绷带挂着带着刀伤的胳臂,却觉得还没到用人喂的程度。黑白分明的瞳仁和佯作愠怒的利眸相互瞪着,眼底却满蕴温暖。白锦堂不由得微笑了。
看到白锦堂,展昭谦谨地叫声大哥,心里松快了些。白玉堂为了让他不动,简直有钉副镣铐把他锁起来的架势,他实在是不习惯被照顾成这样。
白锦堂皱眉看看白玉堂,不怒自威地往铺边一坐,伸手夺过白玉堂手里的勺子。
“二弟,不是我说你,你这样不行。”
白玉堂头脑冷静的时候还是不太敢惹大哥,看一眼被夺走的勺子,叹气坐到一边去。
展昭感谢地向白锦堂一笑,然后笑容忽然静止。
白锦堂舀起一勺牛r_ou_,问都不问,直接递到他嘴边:“张嘴。”
“大哥……”
“大哥的话听不听?”
展昭无奈,白锦堂带着枪茧的手指堪堪把勺子拿出匕首的气势,他只得默默地吃了下去。
白锦堂笑起来,放下勺子:“他不照顾好你,我要收拾他。今天晚上我送你们从小路走,隐进深山把伤养好,回你们的江湖。”
山脉隐现着紫金光辉,赵珏再也没有回来。
福建原十九路军通电反蒋,队伍里多了一个姓赵的将领。除了蔡军长,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
一个十分佩服他的年轻军官曾经一再追问他叫什么,他望着满天牡丹般绚烂的晚霞,微笑着回答:
“我有过好几个名字,印象最深的一个,叫作襄阳。”
“襄阳?你的家乡?”
“不。我用这个名字,爱过洛阳。”
南京仍然按计划演完了处死替身的这场戏,一面命令继续追缉相关人犯,却一直无果。一个月后的某天,他处理完厚厚的情报,发现最下面放着一封不知何时发来的电文,没有署名,但他一眼看出那是展昭编过的一套密码,只是展昭走后,从未使用:
从一个江湖到另一个江湖,我相信人心至贵;
从一个战场到另一个战场,我相信终有未来。
弹雨枪林,山河破碎,终将被史官定格于笔端;
风土不死,华夏永生,我心中有一少年中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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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通天窟家法
雨云在天际缓缓地流着,远山翠色秀润,石间泉水淙淙。
收拾好栖身之处以后,白玉堂完全无视白喜坚决要跟在展少爷和二少爷身边的要求,执意让他带人下山。展昭虽然身负重伤,依他的x_i,ng情,对同生共死兄弟们的尊重并不肯少半点。刚要出来送别,杭缎长衫白光一晃,白玉堂把门口整个堵住。
“不许动。”居然是威胁的语气,“你余毒还没彻底清除,这会是不疼了?”
展昭想瞪一眼这颐指气使的二少爷,刚一抬眉,白玉堂的吻就迎面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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