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言之,她可以说自己会,但无法解释为何这么会。
徐宴呼吸声很轻,但是因为靠得太近,苏毓还是听得很清楚。
“所以?”他垂眸看着苏毓。
不知道为啥,苏毓觉得现在的徐宴看起来有点侵略性。但话既然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也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若给我一支笔,我能作画。”
说完这一句,苏毓睁着眼睛观察徐宴的表情。
徐宴反正从来都这幅表情,清淡淡的,眼神干净且透彻,有一股莫名其妙叫人撒谎就心虚的魔力。苏毓一时间也弄不清楚他在想什么,总之,屋里的气氛突然安静下来。
窗外不知何时天色已经暗沉下来,似乎要下雨了。
接近三月份的时候,金陵多春雨。湿冷黏糊的春雨,夹杂着冰凉刺骨的寒风。此时风吹得窗户细细作响,纱窗透过风进来,窗边徐宴刚放下来的书被吹得哗啦啦作响。徐宴安静了很久,突然抬起一只手,将苏毓耳旁的碎发别到耳后去。
动作很随意自然,苏毓的心却跟着嘭地跳了一下。
“毓丫,”他嗓音是真的好听,听多少遍了还是觉得耳麻,“你心里认可徐家了么?”
苏毓眼睛一闪,不懂他什么意思。
“五年前你嫁给我,你就已经姓徐了。”
苏毓:“……”
“我不清楚你以往是怎么想我和你自己的。”徐宴声音很清淡,却莫名透着一种冷冰冰的温柔,“以前你把自己当奴婢,从不雷池一步。如今你想通了,我希望你能尽可能认可徐家,认可我跟乘风。乘风虽说有些娇气,但还是个很好的孩子。”
说完这一句,他便没再多说就起身了。
人一走,带走一阵清凉的气息。
苏毓坐在原位看着他背影消失在门边,许久,手指拨弄了一下微微有些发热的耳垂。特么刚才徐宴那厮是不是碰到她耳垂了?
苏毓的眼睛缓缓地眯了起来……
关于苏毓要坦白的这件事,最终还是无疾而终了。
苏毓其实有点摸不准徐宴心里到底是怎么想,他太沉静了。情绪太淡薄,仿佛很多事都不大上心,但又很多事都一清二楚。
但当日夜里,徐宴不曾就这件事再来找苏毓聊。苏毓本来还盘算着该怎么撒谎讲这事儿,这会儿好了,都不必撒谎,徐宴不问了。
其实这样也好,省了许多事儿。
晚上苏毓做了一顿肉菜,清风朗月的食肉雄性动物徐宴看着一桌子他喜欢的菜,清淡的脸上表情虽然没变,但眼神明显亮了。
“乘风是不是该送私塾了?”苏毓也不懂教育,但现代五岁的孩子是应该要进学的。
徐乘风真趴在桌子边缘斯斯文文地啃排骨。听到这话,抬起头,眨巴着大眼睛茫然地看着苏毓。苏毓不看他,他便又将脑袋扭过去,看着自己爹。
“嗯,”徐宴老早就给徐乘风开蒙,别看他如今年岁不大,其实早已认得很多字儿。许多古诗词,浅显一点的经书都有看过。这小屁娃子虽没有像父亲那般聪颖,但也远远超过一般同龄孩童,“等我手头上的事情处理完,会替他找好私塾。”
这件事徐宴来操心的话,苏毓就不管了:“那行,宴哥儿,过两日,我想让你带我去一个地方。”
下午徐宴的话都说成那样,苏毓干脆就不藏着掖着了。本身她不是那种憋在心里不说话的性子,徐宴的性子太内敛,有些话若是她不放开来说,很难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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