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这就回去。”
谈话结束,陌生男子迎面走来,看到萧炎却没有一丝惊讶,笑盈盈的面庞毫无破绽。
“这段时间承蒙照顾。”擦肩而过时男子低声说道,看到萧炎投来的疑惑目光满意的挑了挑眉。
承蒙照顾?萧炎看向不远处抱臂而立的药尘恍然大悟,随即而来的是一拥而上的火气。要说也是药尘开口,你这家伙有什么资格?
没有理会男子的挑衅,这种情况下还是询问当事人更明智,他萧炎可不是因为火气就自乱阵脚的蠢蛋。 “手下?”他开口,嗓音有几分沙哑。
“徒弟。”药尘回答,依然那般云淡风轻,似乎注意到萧炎的反常,不禁多问一句 “怎么?”
“没什么。”都说喜欢一个人不需要理由,此时萧炎只觉得讨厌一个人也不需要理由。第一眼看到药尘所谓的徒弟,一种难以言喻的厌恶感就油然而生。尤其是被那双眸子注视时,总觉得浑身缠满冰凉黏腻的水蛇。
“这阵子多有打扰,迦玛的继位大典即将举行,中州也有些事情需要处理,我便不多叨扰。”将信将疑的瞥了萧炎一眼,药尘迳自说出意图。
看,是喊药尘回家的,讨厌他果然没错。“话已至此,我便不多挽留。”自以为表现的十分大气得体,但眼眸中暗下来的光亮还是出卖了他的失望。
药尘暗地里感叹自己的多思,方才在萧炎的脸上甚至看到了疑似失落的神色。仔细打量发现那家伙还是一如平常,心下松了口气。“那我便告辞。”拿起一旁的长安跨步离去,他走的匆忙,生怕又会像先前被各种理由留下来。
“药尘。”身后有人轻唤他的名姓,腿脚不听使唤的停下。他顿了顿,回头望向声音的主人。
忽的一阵风扬起墨色短发,扬起漫天的杨树飞絮,遮住了俊秀脸庞上的表情。两人间的距离不过几十步,此时却如同大洋的彼岸。忽然间发现,他今天破天荒的穿了件白色衣袍,与肩上飘散的墨色相得益彰。定定的站在那里,平日里豪气千丈的君王此时更像一个不知所措的孩子。
“再会。”风停了,少年一如往常的笑着,好似那一瞬的恍然只是错觉。
好像有一只手攥住了心脏,药尘一句话也说不出。落跑似的狼狈走开,他不敢再回头。
就像今天这样,你们注定背道而驰。有个声音,这样对他说着。
药尘转身的一霎,萧炎温柔的笑意也消失殆尽 。那抹渐行渐远的白色,与记忆中消失在大漠尽头的黑色重合。“怎么逃得掉。”攥紧了的拳头又缓缓放开,吹散在风中的话语不知要说给谁听。
☆、拾捌 好事近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他站在殿外,一袭淡金冕服,桀骜不驯的脸上是少有的成熟稳重。
他立在殿上,一身喜服红的妖艳,相得益彰的衬着那双空灵血眸。
他望向高高在上的王座,意气风发。
他凝视城下冗长的车队,半喜半忧。
晨风微寒,吹不散他眼中的热切。
杨柳依依,拂不去他眉间的愁容。
一步步,日光敲打石阶,历史被定格书写。
一声声,裙裾摩擦地面,命运注定偏离改变。
他扬起头,骨子里透着王者傲气,俯视群臣拜服。
他伸出手,掌心缱绻似水温柔,牵过柔美新妇。
他叫萧炎,这一天,登上梦寐以求的王位。
他叫药尘,同一天,迎娶貌美如花的王后。
新帝登基,自是八方来贺,丝竹管弦,宴酣之乐。王公夫人们满头的珠翠晃得萧炎眼晕,便孩子气的丢下国宴溜进花园得片刻安宁。室外还算静谧,只一轮新月,高挑的悬在湖水里。天边不知何时绽出一朵朵礼花,漆黑的夜色被染亮了几分。
“今日中州可有什么喜事?那家伙可不像会寻欢作乐的人。“萧炎眯了眯眼,只觉得那光彩有些刺目。
“回主上,今日中州封后,自然热闹些。”一旁的小太监尖声说道。
“封后?”晃了晃琉璃盏中清酒,就着月色一饮而尽,“封谁的后?”
“那自然是王后,国君的正室夫人。”小太监低着头,努力不让自己笑出声来。能问出这么弱智的问题,君主果然醉得不轻。
“王后?药尘娶亲了?”
“是的,丹塔首领的独女玄衣。”谁都没想到这样普通的一句话会引起君王的暴怒。杯盏碎成几块落了地,气温骤然上升炙烤着每一根神经。小太监跪在地上,连声饶命。
“下去吧。”见情况不对赶来的青鳞瞥了一眼发抖的人影,轻叹一口气。“只是一个奴婢,主上和他置什么气。”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知道的吧,药尘娶亲的事。”就算青鳞出马,萧炎的怒气也不见得平息下去多少。
“属下认为没必要。”俯身捡起地上的碎片,碧色眸子里闪着幽暗色彩。“您是迦玛国君,中州封后和我们并无多大关系。”
萧炎一时语塞,烦躁的踱来踱去,他又想起临别那天药尘仓惶而逃的背影。结果是,一转念人已不见,只余慵懒的月光和神情复杂的青鳞。
偌大的椒房殿里只有自己一人,她跪坐在镜前摘下沉重的凤冠,一头黑发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泻下。随一阵疾风镜中闪过一道黑影,“谁?”她警觉的起身,厉声质问。
没有回答,诡异的气氛瞬间弥漫开来。她调动全身的细胞来感知,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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