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燕听到长公主准备将浮生送出宫,吃惊地睁大了眼。历来先帝亡故,有听说过妃嫔入寺庙的,也有入冷宫的,却从没听过哪个主子成婚后将旧宠释放的。入了深似海的宫门,那宫外的悠悠世界就只能是今生的幻想,再也不能逃离。没想到,现在长公主竟然给了浮生这么大的恩赐。
“浮生感谢长公主的赏赐,恐怕浮生受不起。”隐含怒气的声音从屏风外传来,沈暮歌和雨燕同时抬眼,浮生的身影随着话音落下出现在两人面前。
“浮生,你,你是怎么进来的?”雨燕颤抖着手指向浮生,她不是刚才还交代过外边,不能让人随便进来吗。
“我不进来,怎么能听到长公主的恩赐呢。”浮生看也没看雨燕一眼。从她进屋开始就一丝不差地盯着沈暮歌,还特地加重了恩赐两个字。
“雨燕,你先出去,亲自守在外面。不许任何人进来。”
“奴婢这就去。”
雨燕脚步匆匆离去,她深知自己没有办好公主的交代,不仅让浮生擅自闯了进来,还让浮生听到了这些。恐怕长公主要狠狠责罚自己了,还是赶紧去做些补救才好。
“你怎么突然过来了?”见雨燕离去,沈暮歌压下眼里的愠怒,换上温柔的神色。
“只要我想去的地方,你觉得有谁能拦得住我?”浮生的口吻中听不出一丝暖意回应。
沈暮歌知晓刚才的对话也许被她听去了不少,可能是和亲之事也已被她知晓,现在这人生气,倒是情有可原。只是,自己该如何向她解释这一切呢。
“沈暮歌,我问你,你真的要去辽族和亲,去做那个辽王的女人吗?”浮生见沈暮歌低着头,不知在思索什么,只好再次开口。
这一开口,就是自己也控制不住的犀利。
愤怒,此时愤怒塞满了胸腔,浮生只觉得自己心里有一团火想要燃烧。现在,她在极力克制着,因为她在等沈暮歌的解释。她来找她,不就是觉得应该会有一个解释么。
“我在问你话,你回答我行不行?”等了许久,也不见沈暮歌有开口的意思,浮生的怒气又涌了上来。
她现在心里更多的烦躁和不安,她了解沈暮歌是一个谨言的人,可是她的寡言也大多在儿女情长上。如果是正事,就算长公主的话不多,可是至少不会是逃避的态度。那么现在她的沉默,是不是意味着默认?一想到这个,浮生的脑子就开始打仗,她的左脑跟她说,沈暮歌一定是有苦衷的,可是右脑又在反驳,说如果是有苦衷的,为什么到现在都不肯多说一个字。
“你这样一直不说话,就能代表什么都没发生吗?沈暮歌,你还记不记得之前你跟我说过什么?你又答应过我什么?”浮生步步紧逼,让沈暮歌无法再以沉默应对。
沈暮歌抬起了头,看着走近了几步的浮生,脸上保持着她如常的冷峻。案桌下的手已不由自主地交叠在一起,相互控制着,才能维持眼前的镇定。她能感知到浮生此时的暴怒,但她知道浮生也在克制,为了她而克制。
“本宫要说的话,刚才,你不是都听到了么?”沈暮歌终于开口。
“等下个月初五,本宫出宫之时,便是你离京解脱之日。”
果不其然,此言一出,沈暮歌在浮生眼底看到了一片水汽。
“沈暮歌,这就是你的答案?这就是你的补偿?你将我留下,为的就是让我看这一幕?让我亲眼看着你身着红妆,嫁与他人!”
沈暮歌别开眼,不愿看见浮生此时的脸。她的心里并不比浮生好过,可是眼下,她没有更好的话能劝说浮生离开。只有冷漠,只有让她误会,自己才有可能将她激走,而原定的计划才不会波及到她。
沈暮歌心中忐忑,这一次不知会不会再次失去她,也许是永远失去她了。当自己得知她还活着时,她有想过将这份爱留住,用自己的全部力量去呵护维系。可是她却没有料到,和亲之事突然生变,她却不能轻易放弃,不能将千千万万条生命如儿戏般交到对方手中。自幼她就明白,身在皇家有许多身不由己,可是才初涉朝政,就已经觉得千斤重担。
也许这是天意,天意让她沈暮歌受尽荣宠,拥有天下女子艳羡的容貌身段,天赋才华,拥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却偏偏将生命中的真爱一次次从身边夺走,让她尝尽了得到与失去之间的酸楚。
“就算这就是你的答案,可是我,不信。”浮生走到案桌旁,一把抓住沈暮歌的左手腕,笃定地摇头。
“你这又是何必。”沈暮歌被迫与浮生对视,心中涩然。浮生越是懂她的口是心非,她心里的痛苦就越深。
“还记得那次,我在山崖边问你要答案。我就这么一直盯着你看,想等你开口说真话。可我终究没等到。”浮生失笑,自己说了起来:“我带着要杀你报仇的念头而来,却在见到你后,一次次找借口拖延动手。其实我知道,我知道自己对你,终究是下不了手。我的心中,始终有你。所以,我才想给你,给我们一个机会。”
浮生捏在沈暮歌手腕的五指突然加重了力道,沈暮歌吃痛,轻哼了一声,唤回了浮生的思绪。
调整了自己的情绪,浮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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