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听到大部队陆续撤离的汇报之后,突然间听见有个刺耳的声音大喊:“站长,你别慌,我马上带人上去救你。”
周围的空气突然变得十分安静,白贺炜急了,赶紧对着对讲机问:“我是区森林派出所的白贺炜,发生了什么事儿?”
也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我们郑站长被火围住了,我带人上去救他。”
郑站长,指的郑亦吗?白贺炜心道不好,还不等问,李大为一把夺过他手里的对讲机问:“是郑亦吗?”
郑亦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出来:“李镇长,我和吕站长被火围在了山上,旁边是条壕沟,我们两个谁都没有灭火机,沟看起来挺深的,我们不敢跳。”
“怎么突然起火了?”李大为问。
“吕站长找我说了点事儿,这会儿功夫大部队就都下山了,可能还有余火没灭吧,刚才起风了,火就又起了,结果叫了半天也没人。”郑亦说着话呢,他突然大叫一声,就没了声音。
李大为慌了,又把对讲机塞回到白贺炜的手里,迈开大步就往山上跑,白贺炜表面看起来很镇定,但是心里也乱了,他完全不知道郑亦怎么了,如果真的出事儿的话,他回去可以直接去打辞职报告了。
山上又起了震耳欲聋的灭火机的声音,白贺炜看见山上重新冒起了烟,跟着匆匆上了山。可是当他走到半山腰的时候,就见一个粗壮的汉子背着郑亦往山下跑,看见白贺炜便说:“快,快打120。”
他根本不知道白贺炜是区里过来的领导,虽然用命令的语气在跟白贺炜说话,可是人命大过天,白贺炜根本无暇责怪,只是说:“别叫什么救护车了,我开车送他去医院。”
郑亦觉得自己这辈子最丢人不过就是这次了,跟吕文明说了会儿话的功夫,他和吕文明就被火围上了,他们两个人都带着对讲机,可谁也没带灭火机,正面是火,背面是条壕沟,要不被烧死,要不就跳那全是由灌木、杂草、枣刺枝子堆满的不知道深浅的壕沟。面对着危险,他慌了神,可是比他更慌的是比他年长了快一轮的吕文明。
今天着了这么场大火就挺让吕文明上火的了,而且还据说新上任的这个森林派出所所长有市领导做靠山的背景,吕文明非常担心自己会不会因此背个处分,他下山时看见郑亦,便找郑亦念叨念叨这事儿,郑亦正安慰他呢,却因为起风被火给围上了,搞得他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整个人站在那里面对大火和不知深浅的壕沟发起了呆。
好在郑亦还算清醒,赶紧通过对讲机跟人求救,话说了没两句,这个山坡上奇怪的风又把这火给卷了起来,逼得人退无可退。
其实背后的这条壕沟是天然的防火道,可是他们不敢跳,郑亦见火就要烧了眉毛,向后迈了两步,连人带着对讲机都掉沟里了,沟不算深,后脑勺却磕到了一块大石头上,人就晕过去了。
三十岁的人了,出来救火人没被烧伤倒是还好,掉沟里被磕伤了这可真是够耻辱的了,大夫说他有点轻度的脑震荡,他在医院醒来的那一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可是天不遂人愿,来看他的人一波接一波,这丢脸的事迹估计要传遍全区了,来探病的人带来鲜花水果堆满了病房,张晓还为他哭红了眼圈,直说吓死她了。
哎,不出个意外他都不知道自己人缘竟然这么好,好不容易把人都盼走了,原本过来陪床的老妈也不知道去哪儿躲清静去了,病房里终于只就剩下他自己。其实单纯丢个人并不算要紧的事儿,可他更在意的是据说是白贺炜开车给他送到医院里来的,这可真是要了亲命了,自己半死不活的样子全都被白贺炜看去了。
他懊恼的用手捂住了脸,整个人都泄气得不行,原本重逢是件让人兴奋的事儿,可他还没来得及品味,就被这个巨大的打击砸晕了,不,是砸成脑震荡了。
门被推开了,郑亦以为是母亲,拿开手刚想问:“妈,你去哪儿了?”话在嘴边没出口,就被来人吓得愣在了那里。
只见衣冠楚楚的白贺炜出现在了病房里,他拎着一个水果篮,正在门口冲他微笑。郑亦被这个笑容击中了,甚至连呼吸都停止了,此刻,他感受不到头痛了,白贺炜的出现治愈了一切。
原本他就一直忘不了白贺炜,当初分手也不是自己的意愿,如今这人又来勾引他,他怕自己还像大学那样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接近他。
白贺炜走进来,找了个地方将果篮放下后便坐在郑亦对面的病床上,笑着问他:“感觉好些了吗?”
郑亦的呼吸再一次停滞,他磕磕巴巴的刚想说话,却看见白贺炜左手无名指戴着的戒指,话一时堵在了心口窝。
是啊,白贺炜怎么可能没结婚呢?自己都三十岁了,白贺炜又比他年长,估计孩子都该上学了吧。想想自己竟然还在做这种没出息的梦,真是可笑至极。
郑亦稳了稳心神,说:“我没事儿了,还想着问问大夫什么时候能出院呢。”
白贺炜说:“不急,好好歇几天,确定没事儿了再出院。”
郑亦不敢去直视白贺炜不掺杂任何感情的眼神,低下了头,说:“谢谢你送我来医院。”
“何必跟我客气呢。”白贺炜别有深意的说。“咱们毕竟都认识这么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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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因为继父生了重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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