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青司顺手合了他的书,缓道,“那接下来我们来算算你的如何?”难得见席若白脸色紧张,可没一会儿人又把常态端了出来。
“我如何?”席若白轻问。
甘青司大喇喇往他身旁一坐,郑重其事道,“你要讨别人做媳妇儿。”
席若白眉间微皱,又淡淡道,“若我没错记,甘公子这笔账是要去了的。”
何止是要了帐,直是把人吃干抹净了去。
这厢人听了连忙摆手,“那不算,你瞒我你要讨媳妇儿呢?”
“这不是一码事?”席若白回答完方才的问题本有些面红,如今又渐渐恢复如常。
甘某人一拍桌,“一码归一码!”
席若白淡淡道,“我未曾与她拜堂成亲。”
甘某人立即叫嚣,“你带她遛马了!”
席若白若有似无瞪他一眼,“那叫迎亲。”
“指不定你还牵过人家小手,捏过人脸蛋,不成,就是不成!”甘青司一脸委屈样,只差没把眼泪抖出来给他看。
“甘公子,我连她衣角都未曾碰过,你哪里来的说法?”虽知道甘青司的x_i,ng子,可他自己这番却是无法的,毕竟是他理亏在先,若说起这事,他确是半分未曾逾矩。
成亲当日,席若白就是往望陵门门口一站,而后自顾自的上了马,乐正沐也婉拒媒妁牵绣球与新郎同行的礼节,看得众人无不犯难,若不是知道两人成亲,别人怕是以为这两人是要去约架的。
“听欢,那日我真急眼了,一想到你要与别人成亲,我心里就犯堵,以为你不要我了,说好要照顾我的,你怎么能和别人跑路子!”甘青司话是没个正经,可听得席若白难受。“你可曾记得回昭溪的路上,我问你女弟子的事?”
他道,“记得。”他记得很清楚,那时他心结许久,生怕甘青司说了他心许谁。
“我当时就怕你说你看上了哪个师妹师姐,明明怕得要命,可偏生忍不住,还好你们长老给了我颗定心丸,我当时心里不知感谢你们梦岭老祖宗定下来的规矩好几百遍。你们梦岭没女弟子实在好,不不不,男弟子也没有才好!”甘青司笑起来,“听欢,我那时才知道,原来心属一个人是会胆战心惊的。”
席若白凝望他的眼,半天才开了口,“我也怕,怕你说你喜欢女子,怕你觉得我与别人有异,怕你知道后便再也不理会我了。”
“听欢,我喜欢你,顶顶喜欢。”甘青司握紧了席若白微颤的手,郑重道。
席若白缓缓将头埋在他肩膀,也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气才把多年的情绪藏了下来。
“席听欢,你呢?”
对方不语,脑袋也不动。
甘青司笑了笑,手顺着他的长发而下,道,“不说也好。”席若白与他向来相反,许多事他大多都是藏在心里。好半晌,他又道,“席听欢,你不能耍赖,我们帐还没算完呢。”
他反问,“那你说你要如何算?”
甘青司手按在他衣带上随手一勾,道,“这般算。”
烛影摇晃,烛泪又添几道徒留温存。
天一亮,甘青司就醒了个大早,难得的是席若白也没再睡,悠悠起了身。
打算在林间散步的两人刚出竹屋不久就遇见了一身农夫打扮的宫泠,他收拾着地上的木材,细心地在长木凳上用墨斗在木侧比划。
“这么早就起了?”
甘青司笑回,“哪赶得上你?”宫泠身份有三,一医二鬼三匠,这木匠的活在他眼里是极为得意的,由此他无论春秋冬夏卯时未到就会到处溜达着寻材料,又或者看看自己搭的屋子哪里需要修缮,哪里又缺了家具,从头到尾都是他一个人忙活。
墨线一弹,宫泠回了身,见席若白致意,他回道,“这般俊朗,想必便是世子的心上人了。”
“宫泠,有眼光。这是听欢。”甘青司答得快当,笑意从嘴角渗到眼底,得意之色让宫泠看得连连摇头。
“席若白见过前辈。”
“席若白?可是梦岭席家?”宫泠问道。
“是。”
宫泠拢眉道,“不知是席家哪一位长老的公子?”
“家父席严生。”
突地几声低笑,宫泠道, “未曾想依他那火爆脾气竟教导出这么个文静儿子。”
火爆?
“前辈认识家父?”
“认识谈不上,只是有过一面之缘,当年四更天你父亲与甘无衣交战甚是酣畅,我倒是头一回见他碰上个这么棘手的人,相当有意思。你父打完了不服,吵着闹着要再来几回合,直把甘无衣逼得头疼。”
喜欢捉鬼仙师请大家收藏:(m.bxwx8.cc),笔下文学吧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