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叫怜儿的丫头连忙掩上了我的嘴,心虚似的四处张望了半天,确定没人的时候才紧张兮兮的对我说道:“你可不要瞎说,卓然少爷自然是宿在府里的。”
我心里愣是多出了个结,在府里就在府里呗,怎么还那么神秘。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
正想着追问呢。“秦弦歌,秦弦歌…”这乌鸦嗓子,我狠狠的呸了一声,好好的名字在他嘴里念出来像追魂似的。
我恨恨的起身,朝他喊道。
“呦喂,九公子,我在这儿呢,您哪儿去啊?瞧瞧,这可不是在咱们王府,您老人家可得小心着点,太阳也好下山了不是。”
回完了嘴,一身白衣的九鸾终于看着了我,拍拍袖子,整理整理衣服,对上怜儿那神色奇怪的脸,不知者无罪啊。
“姐姐,下次见面弦歌再给你带些稀罕玩意儿。”我冲她乐乐,然后施施然的朝着那狐媚影子迎去。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相聚一番总需散,人生也不过如此,得得失失,我已经习惯了…就像水流中的石头被磨平了棱角,这不过二十载的生活,让我体味到许多,除却七岁前和母亲师傅在一起的日子。和她们在一起的时候,日子总是过的有滋有味的,其乐融融,充满天真烂漫的思想。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也已经不是当年的模样。
对镜贴花黄,眉黛提梳妆。
手上的那把白玉梳,是当年娘亲留给我的,唯一的,也是独一无二的宝贝。
娘说,那是爹当年走遍七里十三乡寻给她的,这么多年来,一直压在她身旁空凉的枕下。
现在,到了我手上,这又是怎样的寂寞。
捻起手边的桃花红,用指尖挑了扫在颊上,晕开淡淡的红,香味飘溢在空气中,两行清泪潸然落下,在那泛着黄的铜镜中,莫名的悲伤腾起。
盯着红木盒子上三朵开的正艳的桃花,妖妖灼灼,像条大蛇盘踞在那枝条上,吐着诱人的信子。她始终没有只言片语,音信全无。
当我空着手从驿站走回王府,心就像是潭深渊,黑暗的见不到底。
也许她早已忘了我吧,是啊,我又算什么呢?死缠烂打的同路人、擦肩而过的陌生身影罢了。
秦弦歌,你应该忘了她。
我明白,虽然和彻雪只见过两次,可,我…终究有些说不明的情愫盘踞在心头。
泪s-hi离人袖,空悲切无主。
“秦姑娘,小郡主召您去花园相见。”
听见竹画的声音,怕她冲进来看见我这副样子。我急匆匆的用袖子擦着脸,慌忙的应了一声,侧耳听了半天,她却未进来,脚步声渐远。我这才定下心神,重新对着镜子,脸上的脂粉都散了,我补了补,未见成效,索x_i,ng又去接了盆水,重新来过。
五月里的风丝丝沁人心肺,柳叶依依,月半盏。
畅春庭里把酒言欢,其乐融融。
我踌躇了半天,看着这一家子人正侃侃笑谈,心里忽然哽了一下,生生的不想撞破这景儿,便在不远的地方找了个石景倚着坐下,即使他们喊我,也能听见。
月色拢上来,天色也暗了。
发着呆,不知何时一个人影站在不远处,黑洞洞的,看着有点吓人。
我警觉的起身,然后忽然又觉得不对,立即放下了真气,装成普通侍女的样子,低垂着头,避让在路边。
不用说别的,看那架势,就是主子样。
缓缓地踱步面前,看来他一早就发现了我。
龙神啊,我在逍遥山庄那小妮子面前也没有这种压迫着人喘不过气的感觉。
星眉冷对,面色严峻的像是天山冰洞中千年不化的寒冰。
啸天府的尚书大人,三王府二世子,贺景云。
我闪避过他异常冷漠的眼神,装出一副害怕的模样。通常在达官贵人面前,这么做是最能突显对方威严的,也容易掉以轻心,说不定趁个机会,就能逃脱掉。可现在这是七王府,我现在是作为门客投在妍溪郡主麾下。转念一想,便鼓足了勇气抬起头看着他。
“秦弦歌拜见尚书大人。”说完恭敬的朝他行了礼。
见我如此动作,那人眼微眯,也不说话,只是站在那里打量着我。
这目光看的我有点心虚,心里恼怒着,有事就说,没事你就让我走啊走啊走开啊啊啊啊啊。
但脸上还是挂着笑的,以前苏彤和我说过,我是越到了关键口上,心里越虚脸上笑的就越甜。之前我还是不信的,但现在保持一个固定姿势到腮帮子都疼了的时候,也不得不承认,从别人脸上看自己,还真是,活脱脱不知道什么鬼样子。
“你上过船。”贺景云丝毫不为所动,长眉轻挑一下,缓缓开口。
“船?”我一愣,但脑子里立马浮现出龙神试炼的时候,轻咳了几声,中规中矩的回答道:“是。”
他面上无波,孤高绝伦的身影在他身后留下了一树暗影,冷哼叱咤:“你为何在那只船上。”
“回大人的话,是小女子一时好奇,求了自家干爹爹,才偷混上去的,望大人莫要怪罪我干爹爹,要责罚就责罚我吧!”我往后缩了缩,跪倒在他面前,装着一副求饶的样子。当然,还不忘了颤抖颤抖身子。
“那你又如何进的了七王府。”贺景云语调淡淡,却不容人质疑。
我这二十年来罕有被人问的答不上来话的时候,而这次,却真真正正的在这个人面前被堵住了喉咙,本是编好的通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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