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胜寒的清冷从每一个方向涌来,怎么看都透着单薄。褴褛灰袍足下像是暗合着什么特定的轨迹,如从不会舍弃了地球的月亮,始终如一的环绕着青铜大鼎运作。双手手指如飞,像是加满了染料的钢铁机器,不知疲倦的重复着一下又一下恍若没有终点的击打。
咚咚咚,
咚咚咚,
每击打一下,便是扬起一声金石交鸣的特有的绵长。
每一声的飞扬,便是意味着有一圈不沾染丝毫纤尘的白色光弧涟漪闪现。
从开始的此起彼伏,到后来渐渐的手的速度甚至是快过了光弧消失的速度。分不清是快到了极致的来不及散去的残影,还是眼眸为什么打搅的幻影;不知是那一个个脸盆大的光弧舍不得离了古老的青铜,还是这千古传承的神秘金属眷连着皎洁如月华的涟漪。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光弧到了后来仿佛是化作了实体,可以像是鲜花、像是大树、像是高山、像是流水,实实在在的悬停在那儿,好像你一伸手便是可以触及。
一枚,两枚,三枚,忽上忽下,忽左忽右,涟漪无形中有丝线连着一样呈现网络状的多层次环形闭合。像是严丝合缝的将军的盔甲,像是没有破绽的上锁的机巧匣子,像是果实累累的葡萄一串,叠浪状的一层一层的裹着青铜炉鼎,以致于看去整个炉鼎甚至是瞟不见一点原来的颜色,恍惚脱胎换骨一样,形神气质俨然的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半点没有可以比较的意思。
白色的涟漪很是诡异,就那么静静的悬停在那儿,像是蝴蝶被花香的吸引而短暂的停留,皎洁的光泽一个个的汇聚,像是水晶灯一枚一枚的点亮了灯泡一样,亮度以极快的速度陡增着。
白的干净,白的发亮,白的醒目,白的耀眼,白的刺目,白的到了后面甚至是像太阳一样,你只消看上一眼便是会头重脚轻的暗淡了整个世界。
天哪,那是什么?
怎么回事?
什么情况?
是上帝对此间民众的诅咒,是高高在上的主怨怒的惩罚,通天手段施展令高悬在天空的太阳丧了支撑,从天而降的重重的跌下了人间,带着熊熊的烧的到了发白的程度的极致的烈焰,带着不许任何人直视的极致的光芒,化身一场不可抵挡的灾难,要如创世的时候一样将世上全部的喧嚣给清扫的干净!
“来了!来了,午时三刻,正午时分,天时已具。等待了六百多年,终于来了!”就在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掩目的时候,站在距离炉鼎最近的北山鹰终于是停了下来。从侧面可以清晰的见到,白色的光辉狠狠的照的他的面孔都整个的如覆霜的不正常的白。然而,光辉于其没有任何的作用似的,眼眸反常的睁的大大的。
笑声,得意的笑声,惊喜的笑声,难以抑制的笑声,像是静候湖边许久的渔夫终于等到大鱼上钩,像是走在大街上被馅饼砸中中了头彩,像是赌徒瞬间的获得了期盼已久的高额筹码。“来了,终于等到你了。”
“呲……这光辉……好刺眼。来了,是要成功了吗?”
“北山鹰……他怎么没有反应?”
“这光芒对他无效吗?就这样直直的看着也不避让,真是一个疯子!”静流或许是最为矛盾的人了,明明的光辉太盛,逼的他忍不住提手盖住了眼睛。然而不知道是好奇心还是心底的牵挂的驱动,又不甘心的撑开几枚手指之间的缝隙,眯着眼睛舍不得断了对这边的掌控。
铮!
骤然的一声清脆,尖锐如女孩子见到了蟑螂的不要命的嘶喊,过分的高的分贝如针一样弥漫而出十多里。沿途所过,毫无例外的惊的每一个人都忍不住条件反射的捂住了双耳。
“啊,好疼。”
“我的耳朵。”
“疼。”
“啊。”
“啊,爹,我的耳朵。”
“疼死我了。”
“什么回事。”
“呜呜。”
“好吵,好疼。”
“好难听的声音。”
院里院外哀鸿遍野,秩序与礼仪在这一刻形同虚设,完完全全的被众人抛却到了脑后。抱头号叫的,原地打滚的,疼痛的生不如死的直接去撞墙的,被击穿了极限而七窍流血的,台下蔓延的一片沸腾似的乱了。
然而即便是这样的喧嚣,即便是这样的惊世的可怖,即便是这样的恍若百鬼横行,短暂的当了一会会的主角之后便是被另一处恢宏给轻易的占了风头。裹着白色的盔甲的炉鼎浑身一震,巨大的震动引得整座二楼扛鼎都是浑然的一震。像是猛兽愤怒的咆哮,无形中散出一股子强劲的气势来。尔后光辉更盛,化作一道冲天的光柱直通天际。一面面白色的涟漪像云彩遇见了风儿,瞬间扯成了糜粉,一分不差的被光柱融了进去。
光柱如火山喷薄,一飞冲天,像是怎么也没有后继乏力的机器一样勇猛。狠狠的刺进了烧的发红的头顶的火焰当中,白和红的对比,就像是教室里墨板上的白色板书一样,它是那样的显眼,以致于无论你坐在教室的哪一个旮旯里都能够毫不费力的清楚的瞟见。
光柱一触及天空异变又起,它好像当真的是实实在在的存在的实体,仿佛是孙大圣手里的定海神针,可以随着性子的变幻大小,下可以刺穿十八层地狱,上可以通达九层云霄天宫重楼天。以之为中心,一圈白色的涟漪迅速的散漫,带着不可抵挡的超然势头,似秋风扫落叶一样不留情的肃杀,一路所过,竟是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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