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里流淌着最为高贵的血统的他,倒是肯屈尊的向着麾下认错。这不得不说,需要极大的勇气。
旁人只是短暂的一阵寂静,而后便恢复了寻常的大大咧咧。“无碍,王子骂吾等是给吾等面子。”
“别说骂,便是打小子也甘愿受着。”
“王子别这么说呀,吾等过命交情,倒是见外了。”
安九主战,常年的在军中混迹,九歌军队上至军官,下至士兵都是熟络的很。他不是那种耐的住厅堂的性子,老实说:有的时候当真是觉得,和自己的亲生兄弟在一块倒是还不如跟这般麾下自在。
至少,麾下士兵们绝对不会想着用怎样的方法捅他一刀,好让他出丑。
“区区九歌府若去不得,本王子倒真成了上锈的刀剑。无碍,去了便是。九歌九部罗,还没有人敢动我安九。”安九勒转了缰绳,策动马匹。“汝等继续打猎吧,别扫了兴致。”
“诺,王子。”
“王子,一路平安。”
“王子,待得打几只稀罕的章子,回去一道饮酒下菜,兄弟几个陪王子一醉方休。”
“够胆,等会不喝的趴下不许走。”
“一定。”
旷野平原,一马平川。左右立青铜九鼎,高不可攀的让人即便是在马背上也只能够用仰望的角度。阳光熠熠下,裹着晦涩而又难懂的符印和不知名的文字,像是在诉说着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其下四列兵甲平行线式排开延几里,或举着王旗,或持着长枪,或提着刀锋,数不清的人头瓒动,让人只是微微一看,便忍不住的心情有些压抑。
他们就好像是那公墓入口的松柏,肃穆,安静,不许一丝一毫的喧哗。天生的,便不是吉利的代名词。偶尔的往外一瞟,不时见得七八人为一组的马队,正一刻不停的四周巡逻着。十数步便有那么一组人,警惕的注意着可能靠近的任何的风吹草动。一种大战在即的感觉,一种严阵以待的严肃。
枣红烈马似为之所惧,步履渐渐的放缓。
一眼望去,尽头是三四个巨型的蒙古包聚合。最中央的那一个尤其的硕大,俨然可以称之为一座宫殿的巍峨了。顶端环绕一周,立九面各异的小旗帜,分别镌刻着九个部罗的图腾。如众星拱月的姿态,簇拥着蒙古包的顶端正中央,那一枚大了不止一倍的三角王旗。
九歌府,基社九歌最为崇高的地方,心中图腾的朝圣地,便是这里了。
几里的路途,安九走了一刻钟。这对于马匹来说,简直是无法想象。这段丈量也不算的什么的路途,无故的显得漫长没有终点,每一步都感觉是被凝固了一样,好像一辈子也走不完似的。
好久,好久,真的好久。
“三王子,例行检查,兵器暂为保管。”
“三王子,待得出来便会还您。”两名壮汉拦路。
安九张开双臂,任凭他们不礼貌的从头到脚的搜身。卸去了金属护腕,摘掉了背上劲弓,撤去了隐蔽内甲,连靴子里的几枚小匕首也没有放过。
一只手摸上了他的腰间,安九终于是忍受不住,抢先一步按住。“这个不行,父王赐予的金刀,还没有谁有这个资格摘下。”
“三王爷莫急,吾等都知道这金刀不在搜查范畴之内,没事了,进去吧。”
“呵呵,当然,王子请。”
“大王和一干大臣已经在里间等候许久了呢。”
哗啦啦,
门帘掀起,安九几乎要模糊了对于时间的概念,终于是进了帐。
对门处尽头摆一高台,主人家似乎格外的中意青铜,俨然的通体用青铜所铸。那最为上古的金属,透着富有历史气息的光泽,深邃、沉稳却藏不住的锋利,正如同六丈六高的高台之上,一只孤狼仰天长啸的雕塑立在边缘,摄人的锋芒毫不遮掩的耀眼。稍稍往后,便是一副铺垫着白虎皮毛的大座,锦绣衣衫的华服老者,正慵懒的倚着。自下而上的望去格外的震撼,那九歌供奉的孤狼已经是威武摄人,而这锦绣老者,倒是好像踩在它的头上一样,显然还要高了一个层次。
他天生的就比常人高处了一大截,绝对不可比肩的超越。
他仿佛是上苍派来的神,仰望的姿态里只有他孤高清冷的睥睨。
他便是掌控了一切的主宰,执掌九歌九部罗全部人的生杀允夺。九歌之王,在这片土地上神话一般的名字,即便他跺跺脚,大地也得怯懦的为之抖上三抖。
帐里人倒也不多,区区十几个而已。然而华贵衣衫,镇定风范,大多半百的年纪透着阅历沧桑的经验,显然没有一个是普通的人物。靠的最前头的,便是一双公子。许是对人打搅的不满,所有人的视线瞬间刀子一样的刺了过来。
像在打量,似在嘲笑。
柳苍捷,清凉墨,和自己一样同为王室血脉的人。安九爷的大哥和三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单单是看他们一眼,都觉得面目可憎呢。
“儿臣安九,参见九歌之王,福禄寿全,一统九歌,功勋千秋。”
“小九来啦?阿捷和阿墨还有诸位大臣们提议,正想要和你商量点事情呢。”
“二弟呀,父王去传唤你,为何你这姗姗来迟,可让父王一阵好等。你这架子,未免也太大了一些吧?”
“呲……一身的酒气,二哥呀,你都是做什么去了?父亲叫你来此那是王命,你却是跑去喝酒。”清凉墨踱步近前,嫌恶的煽动着手掌,像是要驱散些什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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