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牧似云始终没有回头。
牧流风一直紧紧地盯着牧似云离开的方向,然後合上眼睛哭泣着,他勉强站起来想要推开韩绮澜,韩绮澜这次却没有像往日般顺从,他用尽全力抓着牧流风,平日牧流风本该可以推开他的,可是现在失血过多全身乏力,竟然几乎被韩绮澜抱在怀中。
「韩绮澜你松手。」牧流风有气无力地说道。
「我当然可以松手,可是湘王殿下,这样的事情你还想重复多少遍?」
牧流风一怔,他从未听过韩绮澜如此沉重地说话。
「如果连以前的自己都无法原谅,你如何能够成为真正统一天下的皇帝?」
「已经发生的事情是无法追悔的,终日哭哭啼啼只会惹人生厌,你如果想要陛下和太子殿下正眼看待你,首先你得证明给他们看,你是一个值得被尊重的人,你是皇帝的儿子,委屈顺从不是你该做的事情。」
「你不是你母亲的替身,也不是你兄长发泄的对象,如果连你都只是把自己看待成这样可有可无的存在,你叫你的父亲和兄长如何认同你?」
韩绮澜缓缓地松开手,低声说道:「下官僭越了,如果殿下想要追上太子殿下,现在应该还来得及的。」
牧流风渐渐站直身体,然後转身看着韩绮澜,韩绮澜静静地凝视着他。
春风吹落片片桃花,沾在牧流风的肩膀上,愈发愈显得他脸色苍白,然而他凝视着韩绮澜的眼神却是如此认真,认真得彷佛他把所有的力气都拿来把韩绮澜看清楚。
「韩绮澜,本王……」牧流风轻轻掀动着那如同花瓣般优美的薄唇,嘴角的鲜血依然殷红凄美。
他刚说了一句,就突然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倒在韩绮澜的怀抱中。
韩绮澜扶着牧流风,他抬头望向落英缤纷的桃花树。
今年的春天,快将结束了。
闻萧悦飞快地跟着牧似云走出紫霞宫,二人一前一後地走出一段路,牧似云才转头道:「你不要跟着本王。」
「殿下`身边没人跟着,末将生怕会发生意外……」
牧似云的长眉一挑,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闻萧悦面前,冷冷地说道:「这里是皇宫还能发生什麽事?而且本王在你的身边不是最不安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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