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馆里的三人一起停下动作。
李琛一袭利落的收袖圆领袍, 胸襟前是禁卫缂丝兽纹的补子,他的眉骨和鼻梁高挺,y-in影恰到好处的留在眼帘下, 显得五官格外深邃。
他环视了一圈屋里的情形, 微微偏了下头,似乎很是意外, “好巧,都在啊。”
叶知昀将左手背在身后, “世子, 你怎么来了?”
“巡城, 带着队伍到了前街,如花却莫名其妙往这一带飞,我寻着它还奇怪, 原来是你在这。”李琛解释道,接着,他看向押住司灵的严恒,“严将军, 你这是在做什么?”
严恒仍然没有松手,“李校尉,此人行迹可疑, 需要带回官府审查。”
司灵被对方按得肩膀酸痛,没法动弹,原本他见到了如花,心下大慌想提醒叶知昀赶紧离开, 免得计划被世子察觉,可惜没能跑掉,此刻面临世子,还听见严恒要他扭送官府。
他实在没有想到严恒竟然这么死心眼,当即向叶知昀投去求助的目光。
叶知昀当然不可能眼看着他被抓走,劝道:“他只不过是个跑堂小二罢了,严兄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严恒眉头紧蹙,“那他为何突然出手袭击于你?”
叶知昀:“……”
司灵颓然,这个金吾卫将军简直是风吹草动都要大惊小怪,他那叫袭击吗,只是拉了一下手罢了。
这时,李琛顺了顺如花的羽毛,轻描淡写道:“可能他只是见了我这如花,有些惊慌而已。”
世子给了台阶下,司灵连忙跟上,“是是,小的从没有见过这般威风的海东青,乍见了窗台上立着一只,惊慌之下想要提醒一下这、这位公子。”
严恒的眉头微微松动,他将信将疑地松开手,“真是如此?”
“小的哪敢欺瞒大人?”司灵忙不迭地退到一边。
李琛道:“好了,严将军就别草木皆兵了。今r,i你难得有空闲一聚,知昀也在,我也陪你对饮。”
叶知昀握紧了手里的腰牌,“世子,沈兄,时辰不早了,我那里还有祭酒交待的课业,就先回去了。”
他刚刚快步走了一步,面前李琛忽然抬起左臂,拦在他身前,目光从正中一寸寸地挪到自己脸上,“别急着走,先陪我喝一杯吧。”
叶知昀和他的视线对上,心下紧绷起来,也明白现在离开的话太过匆忙,将那块腰牌握得更紧些,点了点头,“是。”
三人在软垫坐下,严恒因为李琛的出现,显然很是不自在,气氛有些滞涩,看了一眼对面的叶知昀,少年垂下眼睫,波澜不惊。
而李琛像是丝毫感受不到氛围,动作随意地倒了杯酒,“严将军当金吾卫将军还不久吧,近来宫里出了事,胡人行刺一案可曾查到头绪?”
叶知昀听见瓷器碰撞的动静,转过视线,眼见对方拿起酒杯,怔了一下,刚要提醒,却来不及了,李琛一饮下就被那股极其辛辣、又难以言喻的酒气直冲大脑,呛得连声咳嗽,“这酒是不是掺了马尿?”
角落里的司灵一脸惨不忍睹,默默捂住了眼。
叶知昀连忙给李琛拍了拍背,又从旁边拿过茶壶,倒了一杯,“世子,你没事吧?”
严恒也起身,“先喝茶压压味。”
李琛喝了完一杯茶才缓过来,对面严恒道:“看来世子也不胜杯杓,这一点叶公子倒是出人意料,酒量着实令严某佩服。”
李琛微微挑起眉,看向叶知昀,“是吗?”
叶知昀心想严恒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世子显然又稀奇又不信,可当着严恒的面,只能硬着头皮应了声:“严兄谬赞。”
严恒道:“我从不说虚言,我也经常与营中弟兄们共饮,自以为酒量尚可,可在今日跟叶公子一比甘拜下风。”
还说。叶知昀在心里抹汗,身边李琛单手支撑着头,看着他的目光中带着困惑和探究。
好吧,叶知昀看严恒还有继续说的意思,下定了决心,你不仁休怪我不义了。
他抬起酒杯,对严恒言笑晏晏,“严兄,在下敬你一杯。”
严恒立刻安静了。
李琛低下头,修长的手指挠了挠旁边的如花,如花展开翅膀飞到对面,落在严恒的案几底下,吸引走了他的注意力。
叶知昀也随之看向如花,谁知这时候,李琛做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动作,他探身过来,闻了一下杯子里的酒,又转向叶知昀,两人的面容凑得极近,男人嗅了一下少年的唇边的味道。
那一刻,叶知昀能清晰地看见对方浓密的眼睫,眼底倒映出的一缕光,鼻梁上细微的汗毛,彼此的距离将触未触。
接着,李琛坐回原地,撑着下巴,勾起唇角,盯着他意味深长的笑。
同时严恒的视线从如花身上收回,正好看到李琛回身,有些疑惑地看了看两人。
叶知昀简直背脊差点被冷汗浸透,手脚发僵,明白世子已经发现了酒水有问题,正紧张,听见对方说:“时辰的确不早了,知昀,早些回去休息吧。”
“那我先走一步。”叶知昀大松口气,低着头,拱手转向严恒,“严兄,告辞。”
“这么快就……”严恒对着他欲言又止,但少年已经快步走下楼梯。
李琛也没管严恒,传小二过来,把酒水撤下去,换上饭菜,吩咐完起身走到窗边,向下望去,长巷灯火三三两两,叶知昀和司灵并肩走在夜色里。
他抛了抛手里的空酒杯,嘴角带笑,显然心情很好。
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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