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悬崖峭壁上开出的花,理应不能开的,理应枯萎的,可它偏偏生长得十分旺盛,哪怕没有外部给予营养和雨水,也能自己生存,不管被恶劣的环境折磨多少次,也不会死去,比山巅的劲松长得还要好。
正如他心里蔓延得漫山遍野的爱恋。
他从开始,就已经知道自己走上了一条没有归途的路。
前路天寒地冻,漫长无尽,甚至看不清哪里有杂草荆棘,哪里平坦,往往只有受了伤,才发现自己踩在了尖刺上。
他拖着身躯与满腔无处安放的情意,在这样的路上前行,不断地走向未知的终点。或者没有终点。
谢润钰也不知道终点在哪里,可能纵使谢润琢以后结婚生子,他还是会义无反顾地走下去。
安乐荟以前说,像他这种x_i,ng格,以后要是有了恋人会吃亏。为什么呢?因为一心一意付出太多,太固执,认定了就不放手,殊不知长在对方身上的心是冷是热,自己根本押不准。
把生杀予夺的权利交给了对方,却把自己置身于火炉之上。
谢润钰低着头往车站走,身旁经过一对小打小闹的情侣,他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看着干净如洗的天空。
在这里,很少会有这样的天气,常年变化无常的天气让天空总是y-in云密布,亦或是太阳烈得一丝云都看不见。今天白天也是很热的,可夜晚突然降了温,让他看见了这样干净的天空。
他有时会觉得很累,会想要放弃,干脆被调出班去算了,可谢润琢的存在,又像是一记针剂,不断地提醒他,不能自甘堕落,他便爬起来,再往上走。
与其说他们班是温情的一家人,不如说大家都已经被班主任恶意增加的学习任务压垮了身体跟心理,唯恐哪一次考试结束,班上就少了一个人。
谢润钰叹气,想起自己在谢润琢面前欲言又止,想把这样的现状告诉他,却又不甘承认自己的无能为力而退缩的样子。
他总是这样。
在谢润琢面前,尽力想表现出最好的自己。
谢润钰磨蹭着到了车站,因为担心上课手机响了被老师注意,他养成了开静音的习惯,这会儿打开来看,才发现谢润琢给他打了两个电话。他眼角一跳,连忙回了过去。
谢润琢那边很快就接了,似乎还松了口气,背景音很是嘈杂,不断有汽车鸣笛的声音响起。他说:“我刚刚看到附近出了车祸,想问问你到哪儿了。没事吧?”
谢润钰忽然噤声。明明只是兄长对弟弟的一句再正常不过的关心,他却满心雀跃地想要跳起来。
他连忙点头,点完了才想起来谢润琢是看不见的,又立刻改口接道:“没事。哥,你回苦柠了吗?你没事吧?”
“徐璇已经到那边了,她说接下来的事她处理,我就不过去了。”谢润琢似乎是在笑,“已经上车了吗?我马上到车站,没上车的话可以一起回去,我今天不回自己住的地方。”
“好,我等你。”
谢润钰挂了电话,看见一辆正好可以到家的车从面前开过也没有像平常一样跑上去,他想了想,觉得不能在这儿枯等,免得谢润琢看见了觉得他不会安排时间,于是就把包里的英语单词本拿了出来。
老师要求他们在高三前背完整本,谢润钰拖拖拉拉地背完了三分之二,不过这已经足够他完成很大一部分的阅读了,至少理解上没有障碍。
谢润钰一心钻在背单词里,谢润琢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他低着头看单词本,嘴里还念念有词的模样,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了,别这么用功啊,你这样让我有种危机感,好像我当初学习时都没有这么努力的。”
“哪儿有啊,再说你都已经工作了,危机感这种东西不会有的吧。”
“不一定啊,学习永无止境嘛。”
“哥,你这是毒j-i汤?”
谢润琢笑了两声,余光里瞟到一辆公车进了站,连忙拉了谢润钰的手腕往前走了两步,说道:“车来了。”
谢润钰愣了神,尽管隔着一层手套的布料,但他还是清楚地感知到了谢润琢手心里的热度。
他轻轻地弯起手指,碰了一下手心的位置,又飞快地收回,动作小到谢润琢完全没注意到。
但这也足够让他心情愉快起来了。
假期之后重返学校,这一学期仅剩的日子不多,然而他们的进度还没有走完,所有可以玩乐的课都被压榨得所剩无几,老师恨不得把一节课掰成两节课用,疯狂地往他们脑子里灌输知识重点。
温度渐渐上来,高温下有不少女生都中暑被迫回家休息,班主任只好归还了他们开空调的权利。大家很是雀跃,学习热度都上升了不少。
晚自习下课,外面已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谢润钰跟几个相熟的同学道了别,挎着背包往外走。
里面沉甸甸的书本像是无数人给予他的期望,如同枷锁一般,时刻提醒着他自己的身份,在哪里,现在是什么时候。
谢润钰站在教学楼外,能看见高三的那两层楼灯已经灭了,他今晚回去就能看见陈曼的身影,但不知怎么的,谢润钰却无法开心起来。
“再过一段时间我们就要让那里的灯重新亮起了。”安乐荟出现在他身后,手里拿着书,“期末加油,希望开学的时候还能见到你。”
“你也是。”谢润钰冲她点点头。
步入高三意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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