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桌肚里塞得满满的全是书和资料,推起来太重,动作慢了又挡到后面要挪位置的人。
贺朝就准备了一只水笔,坐在第一组最后,把笔捏在指间转着,侧头看到他家小朋友帮人把桌椅从排头搬到了后面。
虽然表面上看上去还是那副样子,本来天气就冷,看他一眼莫名感觉周遭温度又降下去几度。
那位同班女生怀疑谢俞是不是看她搬太慢磨磨唧唧地看着不爽。
“这儿?”谢俞停下问。
“是、是的,谢谢你。”
贺朝看着看着,嘴角没忍住一点点往上扬。
谢俞坐下之后才发现这人在盯着他看,盯着看就算了,不知道在笑什么,他隔空冲贺朝比了个口型:你他妈有病?
期末考试总共考了三天。
每个考场里氛围都很紧张,最后一个考场除外。
差生聚集地里还是那些老面孔,作弊考高分的也没用,照样被疯狗一木奉子打回来。他们看上去个个都跟世外高人似的,心理素质极强,有说有笑。
也有比较在意成绩的,趁监考老师还没来,站出来动员:“能不能过个好年,就看这次考试。”
“在场的各位,我们虽然是年级倒数三十名,但也不能放弃希望,大家齐心协力,会一题是一题,只要我们把智慧凝集在一起,传递到教室的每个角落……”
这帮把作弊说成传递智慧的考生,传来传去也就那样,哪怕小纸条整个考场乱飞,但每个人实力其实都相差无几。
谢俞看了贺朝的答卷,几场考下来,贺朝确实把各科分数不动声色地往上拉了点。
第八十四章
这次期末考试总体来说加大了难度, 比往年出的考卷都难, 尤其数学大题后面几道不太好拿分, 差生聚集地里根本没有智慧可以凝聚。
刚开始小纸条还到处乱飞,很快便偃旗息鼓。
趁监考老师背过身,观察图书角的空档, 有人开始窃窃私语:“怎么不传了?”
“传什么,不会啊。”
“太难了。让我记住这个出卷人的名字,吴正!”
周遭一片怨声载道, 谢俞手里捏着笔, 把所有题目都扫得差不多了,又把那张写满正确答案的草稿纸折起来, 刚折到一半,就听身后那个傻子也跟着他们附和:“真的难。”
贺朝没写几题, 早就放了笔,坐在角落里, 看着没什么j-i,ng神。他身上没穿校服,单手撑着下颚,又冲边上那位兄弟说了句:“题目都看不懂。”
“……”演上瘾了还。
谢俞不动声色往后靠, 手从桌子底下伸下去, 曲起手指在贺朝桌底敲了敲:“戏收一收。”
这人刚才考到一半还传纸条给他,上面很嚣张地写着三个字:太简单。
传着传着话题变了,开始聊假期怎么过。
-小朋友,等会儿直接回去?
-不然再跟你挤一晚?
-那也不是不行。
-滚蛋。
y-in天,天边昏暗的云仿佛要压下来似的, 最后一门考试,所有人又疲惫又紧张。
姜主任的广播带点杂音,平时听到他的声音只觉得头疼,现在听上着,竟意外地安抚了他们焦虑的状态:“距离考试结束还有十分钟,请各位考生注意答题时间。”
监考老师从边上那组晃过来,他嘴里哼着小曲,边走边望了眼窗外。
这回不是老唐监考。这位老师管得松,看他们传答案也睁只眼闭只眼,没怎么管,估计想着就算让这帮人面对面边抄答案边交流,这帮人也抄不到什么。
十分钟很快过去,收卷铃响。
谢俞手里握着笔,盯着那张控分控在平均水平线往下的答卷,走了一会儿神。
这几天顾女士每天晚上都会给他打电话,又怕他有压力,又忍不住问他复习得怎么样。
“妈也不求你考试成绩能有多好,尽力就行,不然以后后悔的还是你自己。”
耳边明明是监考老师来回踱步的声音,谢俞却仿佛听到顾女士在叹气,叹完缓了缓又对他说:“考完想吃点什么?把该带的东西都整理好……”
直到贺朝拍了拍他,把试卷从后往前传,他才把笔放下。
谢俞手里捏着试卷,有种说不出的烦躁。
半晌,他暗暗吐出一口气,把试卷传了上去。
考完,全场欢呼,边上有人边收拾东西边问:“朝哥,感觉怎么样。”
贺朝没什么要收拾的,单手c-h-a在衣兜里,半坐在课桌上等男朋友,笑了笑说:“我感觉挺好,尤其刚才那门,做起来得心应手,应该能有个二十分。”
那人被‘二十分’震了震,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谢俞把刚才那张草稿纸往垃圾桶里扔,扔完直接抬脚轻踹在贺朝坐的那张课桌桌脚上,“走了,二十分。”
顾雪岚这次说什么也要来学校接他,谢俞站在楼梯转角接电话,拒绝了几次都没用,抬手按了按额角,不自觉地加重语气:“真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对面走两步就是车站,也没多少东西。”
走廊上人来人往。
顾女士的说话声被压下去大半,但谢俞还是清清楚楚地听到对面沉默了几秒。
紧接着,顾女士几乎小心翼翼地说:“我把车停你们学校旁边?”
谢俞几根手指紧了紧,话到嘴边,绕了半个圈,最后变成:“知道了。”
他很少听到顾女士用这种语气说话。
平常顾女士总是说两句就发火,尤其提到黑水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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