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财是真的能迷人眼,乱人心吧,在一些酒桌上结识的朋友带领下他爸开始赌钱。
起初只是为了生意往来,陪着打打麻将玩玩牌,输赢不过几十万间。
后来越赌越大,他们所在城市的赌场不够他玩的了,就过海去澳门赌。
嗜赌成x_i,ng的人眼睛里是没有其他东西的,生意不管了,家庭也不顾了,一手创立出来的公司摇摇欲坠,和他合伙的朋友发现他要变成个不可救药的病态赌徒了,劝了他几次之后见他冥顽不灵就立即结束业务,撤出了自己的投资。
资金链断了,生意维持不下去了,甚至公司直接被强制清盘了,那是不是就可以收手不赌了呢?
不是的,还可以卖车。
车卖光了,还有别墅,还有土地,这么多的固定资产,足够玩儿一阵的呢。
他爸像一个把头埋在沙子里的鸵鸟,一头扎进赌博里,赌红了眼,赌光了身价,赌败了一个家,而最可怕的是,平地起高楼或许是需要很长的时间的,但高楼的塌陷完全不过是眨眼间。
他们家从别墅里被债主赶出门时莫晓不过八岁。
莫晓听他说过的最多一句话就是:“我下一次一定能赢回来的。”
发现没?
在整个事情的发展和演变过程中,他妈似乎都没有什么存在感。
事实也的确就是这样。
他爸生意景况好时,他妈不愿意再在单位上班,干脆辞职了在家一门心思当全职太太。他爸也无所谓,不爱上班就不上班呗,在家刚好能多陪陪儿子,想逛街就去逛逛街,想美容就去做美容,不就是钱吗?他有啊。
他爸刚开始上赌桌的时候,他妈压根没放在心上。
做大事的男人嘛,谁还没几个爱好了?赌博而已,又不是在外头养个小的,用不着多紧张。
她也不是没事做,整天盯着老公。
她要去会朋友,要去,要去到处旅游,她的生活j-i,ng彩纷呈忙碌异常。
至于儿子。
肯出钱么保姆总是会带的呀,一个月工资是多高的呀。
他爸公司被封了之后他妈才如梦初醒一样,可再想去管老公不让老公出去赌已经为时已晚。她只能眼见着她手上的卡一张张的被停掉,曾经和她一起brunch一起旅游的小姐妹像是从没出现过在她的生活里一样,蒸发的无影无踪。
她被告知,她所拥有的那些首饰,名牌包,高跟鞋,全部的奢侈品,都不再属于她,她能带走的只有她自己,还有她八岁的,那一天正好生日的,坐在玄关的酒柜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搬着自己家东西的儿子,莫晓。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养尊处优的生活的结束对她来说自然是十分痛苦的。
她不得不以一个完全没有优势的年纪重新投入到最普通的社会生活中去。
她太久不知人间疾苦,而曾经的工作经验对眼下想要应对焦头烂额的生活重新找一份体面的工作,并没有太多的帮助。
投出去的简历石沉大海,只有一家她做莫太太的时候绝对不会屈尊去逛的,小牌子的鞋店愿意录取她试试。
她还有什么别的选择吗?
她的儿子只有八岁。
她的丈夫和瘾君子没有任何区别,没钱过海赌了,在各个麻将馆打几圈,地下赌场玩几把都是好的。家里没有钱了他就去借,向曾经的生意伙伴,有点交情的朋友,说的上话的熟人,甚至过去隔壁别墅的邻居。
他成了一个彻底的废人,只有赌博能让他从床上起来,他的自尊被他自己轻易的踩碎在泥泞里,只要能借到钱让他玩两把就万事都好。
他们要生活,要活着。
她只能咬牙坚持下去。
直到有一天,他们连后来住的这个小房子都要失去了。
那原本是她用当初结婚时,莫晓已经过世了的外公外婆给的嫁妆钱加上她身边仅剩的一些私房钱拼凑着买的一套不足五十平的老旧小区房。
她对它有百万分的不满,但是这就是她唯一能支付的起的避免他们一家三口无家可归的容身之处了。
然而忽然有一天,要债的人上来告诉她,他们连这最后的小房子都要失去了。
她丈夫把它输给了这些人。
他们还可以住在这里,但是这里的主人不再是他们,如果每个月不能按时缴纳房租,他们就要去睡马路。
莫晓的妈妈终于崩溃了。
这不是她咬牙就能坚持扛下去的生活。
她像是在一场不能醒来的噩梦里,随时都会被不知埋伏在哪里的债务给碾碎。
或许,这就是她抛弃莫晓离开这个家的原因吧。
7. 为此,他愿意永远承受糖果前头的鞭子
晚上邢北跟他回家,一进屋子的时候莫晓就闻到了他身上那股还没退散的香火蜡烛的味道,他跑出来拯救他之前应该还淋了雨,模样有点狼狈,和平日里莫晓见到的那个邢北很不一样,敛去了光芒的,心不在焉又失魂落魄的。
所以莫晓对他说,要不要跟他回去处理一下伤口。
可能更多的是觉得当时不应该让他一个人待着。
他没有想过要问邢北什么。
在这个世上,没有人能完全的自由,没有人能完全的按照自己的心意活着。
谁都是在负重前行,没有人是容易的。
他没有想到邢北会主动告诉他,今天是他妈妈的忌日这件事情。
虽然他只简单的说了他妈妈是自尽的而并没有提及自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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