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刚含恨出手,力道不言而喻,一凳子下去,周明成小腿剧烈变形,立即捂着伤处鬼哭狼嚎,鼻涕眼泪齐飞,在大理石地面来回翻滚,再也没有刚才凶神恶煞的嘴脸。
赵凤声没去阻拦,也没呵斥兄弟下手太重,只是眼神平淡望着发生的一切,脸色无动于衷大过于庆幸。
对于一个经历过腥风血雨的疯子而言,打断一条腿,不是大事。其实赵凤声算不上惹是生非的愣头青,平时就像一只温顺的山羊,能忍则忍,能让就让,躲不过去了,跟人家讲讲道理也不愿出手伤人。现在是法治社会,赵凤声又跑到政法大学“深造”了几个月,法律意识比以前强出不少,动手前会瞻前顾后。但人总有被怒火冲昏头脑的时刻,叫做逆鳞也好,叫做忌讳也罢,戳到这个痛点,老好人也会变成怒目金刚,出来调解道。
既然是私人性质的会所,酒庄老板卢苑自然认识贺余珊,朋友的刁蛮孩子,以前也听说过贺余珊作风有些乖张,但他没想到这丫头片子第一次来到酒庄就敢撒野,真拿自己当成公主了?卢苑气归气,看在孩子他爹和自己多年交情的份上,也不能不管不顾。
“珊珊,我会派人把你朋友送到医院,你先走,这件事由我和你父亲协调。”卢苑深知赵凤声的难缠,碍于老友情面,他只好充当和事佬去偏袒弱势一方。卢苑不清楚赵凤声脾性,至于会不会拿他撒气,只能祈祷新盟友不会撕破脸皮,倒是做好了花钱去息事宁人的打算。
“卢叔叔,我爸说过你是他的好朋友,认识好多年啦,怎么能见死不救!我不管,今天你要是不把他们的腿挨个打折,我就喊我爸过来,花多少钱也无所谓,打断他们的腿,再把他们挨个送进监狱里!”贺余珊这辈子第一次吃亏,五官变得扭曲恐怖。
卢苑光想揍她几个耳刮子。
心说老子好心好意来救你,不知天高地厚的蛮横丫头,非要把我扯进漩涡,真以为省城是你家的后花园了?把你爹喊来又怎么样,照样给人家赔礼道歉,你那个天天吹牛拍马的老爹是有点闲钱,可钱是万能的?他敢跟庄晓楼叫板还是敢和翟红兴玩命?伤了人家女朋友,竟然还要出手打人,简直是一个坑死老爹还往上埋土的傻缺闺女。
“怎么回事?”钱天瑜跟傻小子姗姗来迟,望到两边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尤其是见到崔亚卿小臂流血,难免把心提到嗓子眼,害怕赵凤声这颗定时炸弹会随时引爆。
“钱总,我朋友的一个孩子跟风声女朋友发生了点摩擦,一个划伤手臂,一个腿被打断了,虽然他们那边有错在先,但看在重伤的份上,您和凤声大人有大量,别跟小孩子一般见识,能不能卖我几分薄面,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算了。”
卢苑卑躬屈膝讨好道,场面话说的十分到位,既点中了对方伤重的事实,又说明双方关系,顺便拍了俩人的马屁,世故老辣令人叹为观止。
钱宗望轻轻哦了一声,转过身冲赵凤声问道:“你看呢?”
赵凤声软玉在怀,又把对方揍成骨折,怒气消散了大半,和善说道:“既然是卢总朋友,咱们哪能蹬鼻子上脸,那就卖卢总一个面子,到了晚上,我们得讨点好酒喝了。”
卢苑见到对方核心人物给自己台阶下,长舒一口气,热情笑道:“一定一定,我老卢把给儿子珍藏的状元红拿出来招待大家。”
赵凤声摇头笑道:“卢老板客气了,中午喝的葡萄酒就挺不错,到了贵公子及第登科的时候,我们再来蹭一顿好酒。”
“哈哈,明年还请大家伙一起来赏脸。”卢苑发自肺腑笑道。
正当这边谈笑风生的时刻,一句不和谐的声音再度响起。
“卢叔叔!原来你是跟他们蛇鼠一窝的!算我爸看错了人!你们等着,我要你们一个一个好看!”这边你好我好大家好,专横惯了的贺余珊可不干了,掏出手机,势必要找回场子。
自己又道歉又说好听话,好不容易平息人家怒火,这个傻丫头竟然还死缠烂打,卢苑气的嘴歪眼斜,想把她掐死的心都有。
“这是谁家的孩子?”钱天瑜疑惑问道。
省城有大大小小无数个圈子,钱天瑜即便不喜欢应酬,但钱家大小姐的身份摆在那里,或多或少会参加圈子里的聚会。她所认识的基本是家世一流的商贾子弟,对于贺余珊极为陌生,听到人家一口一个拿家世压人,钱天瑜不免有些好奇,这姑娘到底是官二代还是富二代,竟然嚣张到如此地步。
“说出来您也应该认识,做医疗器械的贺三眼。”卢苑闷声答道。
“原来是贺总啊,可小姑娘倒不太像是贺总的孩子,一个率真,一个圆滑,难道基因突变了?”钱天瑜玩味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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