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的用力,重岩呲牙咧嘴地醒了过来,眼神懵懂地揉了揉自己的脸颊,还以为自己流口水了,用手背随意抹了两下,“到了?”
秦东岳忍笑,“到了。赶紧回去休息。”
重岩迷迷糊糊地下车。
秦东岳在他背后喊了一句,“你今天作业写了吗?”
重岩脚下一个踉跄,头也不回地拿钥匙开门,飞快地窜进了楼门。
秦东岳摇摇头,靠在车门上仰头看着顶楼黑着灯的房间。他之前来过一次,秦东安告诉过他,顶楼那个露台上养着好几棵树的就是重岩家。这个小区的条件还是很不错的,不过一个孩子自己住,怎么看都可怜了点儿。
灯亮了,紧接着阳台上探出半个人影,冲着楼下挥了挥手。
秦东岳心里忽然愉悦了起来,熊孩子还能想着进门之后跟他打个招呼,嗯,算他有良心。
重岩迷迷糊糊进了门,也没想太多就爬到阳台上冲着楼下挥挥手,等他看到楼下的人也冲他摆了摆手之后,突然间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他在干什么啊?又不是小女生,被人送回家还亮灯给他看,还趴到阳台上挥挥手……
重岩越想越有种要剁爪的冲动。还有秦东岳,你说你一个大老爷们儿,等人进楼门了就赶紧走呗,还等在楼下看节目……这是送女孩子送多了留下的后遗症么?
越野车挑头,顺着林荫道缓缓开走了。
重岩郁闷地回到客厅,,认命地掏出书本开始写作业。
秦东岳回到家的时候,秦爸爸还没回来,唐怡脸上敷着面膜,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客厅里只开了一盏落地灯,映着唐怡脸上绿色的泥浆面膜,硬是把秦东岳吓出了一身冷汗。
秦东岳把车钥匙扔在玄关处的矮柜上,低声抱怨,“妈,你不带这么吓人的。灯也不开,脸还是绿的……真跟闹鬼似的。”他不找女朋友的决定果然是正确的,隔三差五这么刺激一下,能活得长才怪。
唐怡嗔怪,“在自己家里,老娘还不能舒坦一下了?”
秦东岳拿她没办法,“行,怎么不行。你想怎么舒坦都行,要不我再帮你糊一层?”
唐怡想笑又忍住了,“你不是说今天没事吗?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秦东岳洗了手,从冰箱里捧出半个西瓜,在她身边坐下,一边舀西瓜吃一边含含糊糊地说:“本来能早回来,结果路上碰见重岩了。”
唐怡没听清,“谁?”
“重岩,”秦东岳说:“陪你吃点心那个小孩儿。小安的同学。”
“哦,他呀,”唐怡挺奇怪地看着他,“你在哪儿碰见他的?”
“在大街上坐着愣神呢,晚饭也没吃。”
“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唐怡跟他想到一起去了,“你没问问他?”
秦东岳摇摇头,“小孩儿挺倔的,什么都不说。我硬拽着他去吃了点儿东西,把他送回家了才回来的。”
“也真是作孽。”唐怡叹了口气,“就算是外生的孩子,错也不在孩子身上。程瑜这个做主母的也太不像话了。”
秦东岳没出声,他知道唐怡年轻的时候跟程瑜有过矛盾,这么多年下来彼此还是互相看不顺眼,连带着秦家和李家的关系也始终不远不近的,到了他们兄弟这一辈来往更少,他跟李延麒李延麟兄弟俩自小就认识,到现在也只是个点头的交情。反而跟家世不如李家的宫家、魏家走的比较近。
“你说,他爸爸就放着孩子不管?”唐怡还在琢磨重岩的事儿,一脸纳闷的表情,“就算不能领回家,难道就放在外面不闻不问?”
这个问题秦东岳还真不好回答。
唐怡感慨了一会儿,摇摇头说:“那天去茶社活动,我听魏四的小姨说李家刚认回了一个孩子,还以为是重岩呢。结果跟她们一打听,说不是,是李先生养在外面的一个情妇的孩子,才上初中。比重岩还小着两岁呢。”
秦东岳愣了一下,忽然想起重岩坐在路边发呆的样子,指间夹着半支烟,眼神空洞的像一尊没有生命的泥娃娃。秦东岳拿着长柄勺子在瓜瓤上划来划去,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地想:重岩就是因为这件事受刺激了?
“可惜这个孩子了,挺懂事,又乖。”唐怡惋惜地说:“真是作孽。”
“我一直觉得他心眼有点儿多……”
“心眼要不多早就被领回李家对着程瑜叫妈了!”唐怡斜了他一眼,对他的措辞略有不满,“你想想李家那个情况,程瑜多厉害啊,还有她那两个儿子,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重岩还是住在外面安稳一些。”说完又语重心长地补充了一句,“这人啊,有心眼不怕,别有坏心眼就行。”
秦东岳笑了笑没接话,他知道他妈妈对重岩印象挺好。
唐怡又说:“住在外面好是好,就是大人照顾不到。唉。”
“要不你说说他,”秦东岳打趣她,“我看你说话他还是肯听的。要是小安带他回家,你劝劝他好好学习什么的。”
唐怡一副惋惜的模样摇了摇头,“别人说归说,还是要家里长辈重视起来才行。”
秦东岳觉得这个可能还真指望不上,李承运并不只有重岩一个儿子,无论身份地位,还是感情亲厚程度,重岩都是轮不上号的那一个。秦东岳想了半天竟然没想起来重岩在李承运面前有什么优势,忍不住有点儿替他难过。
“算了,别想了,”秦东岳拍拍唐怡的手背,“别人家的事,能帮帮一把,帮不了也是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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