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书既得,来日必守白头。此证。
他才吹干墨痕,门外就有人来唤:“小陈将军,元帅请你到议事厅去。”
“知道了。”陈郁川微微抬高声音应了一句,有些无奈地看了一眼桌子上不断扭头看来看去的小鸽子,只得先将手中纸条与谢映庐送来的那一张一起叠起来放在袖口里藏了。又深怕那小小纸片会掉出来似的,陈郁川仔仔细细地理了理衣裳,这才往议事厅方向走去。
议事大厅内坐了一排将领,陈渊坐在主位上慢悠悠地喝着手中一盏清茶,待人来齐了,他才朝众人道:“这几月我们守在边关实在憋屈,而今风雪已平,众将士已是休养停当,我们也就不必再跟他们耗着了。”
他说话时神色一派平静,座下众人却是炸开了锅,当下几个x_i,ng子急躁的便跳将起来,朗声笑道:“好!老子早就忍够那几个狗贼了!今日看我弄不死他们!”
更有人直骂那室韦兵“长得就是副讨打的模样,留到今日才打可算是赏给他们的福分了!”
陈渊微微点着头抿了口茶,似是放下一起重担一般长舒了一口气,视线不着痕迹地掠过厅内众人,众人话语各异,却都是因着即将出战伐敌而露出最真心的笑容,见此情景陈渊垂下眼睫,心内这才放松了许多——
在座无一不是行伍多年老将,更是军营中许多年轻将士万分崇敬的人,若真是查出有叛徒,只怕军心大伤。
待众人话音落定,陈渊又道:“我与几位主将商量过了,定于立春一日开战,诸位意下如何?”
众人听后轻声交谈一番,均是点头赞同。
陈渊站起身来拍了拍手掌,道:“诸位既是没有异议,还请下去各自收拾好手下兵马,三军戒严,决不可出任何差错!”言罢又与几位将军商议各部任务,三万大军几乎全部集结用以强攻,众人在此地等了数月早就等得心焦了,一时间群情激昂,一众将士都是摩拳擦掌等着要好好出一口恶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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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韦军营。
室韦王爷哈日查盖理了理厚重的锦袍,漫不经心地问一旁的将士:“我室韦在此地与大庆军队胶着数月,怎么连他们幽州城的半片瓦都没打下来?你们不是说这幽州防卫松懈极易攻打吗?怎么还让那陈渊领了三万士兵来?”
身披苍狼黑甲的将军伊勒德抱拳道:“王爷,我们此前突袭亦有成效,大庆折损了不少士兵,陈渊麾下的陈家军更是士气大衰……”
哈日查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可我们也没讨到什么好处!大汗要的是城池!我现在已经很后悔劝说大汗把军队交到你的手中了,伊勒德将军!”
说罢他一双灰蓝的眼睛紧紧盯着伊勒德,眼底露出几许嗤笑:“也许你这把战刀已经钝了?用来冲锋杀敌已经不够了,放到柴房里砍砍柴还不错?”
伊勒德握紧了右拳没有回答,帐中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一旁身着灰鼠裘的军师忽然弯腰道:“王爷不必担心,我们马上就能让大汗看到此次出兵的成果了。”
“哦?”闻言,哈日查盖饶有兴致地看了他一眼,“但愿军师所言是真。”
“我以阿日善大神的名义起誓,”军师嘴角噙着一抹志在必得的笑,“那位陈将军很快就会后悔到北疆来的,这将是他行军生涯中最惨淡的收场。”
“很好!军师,我希望你能让我看到这‘惨淡的收场’。”哈日查盖说罢便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营帐。
待他走远,伊勒德狠狠道:“我会让这位王爷知道,我这把战刀饱饮鲜血后将为为室韦杀下多少土地!”
他身旁的军师轻笑一声:“将军,我们效忠的是可汗,并不是这位王爷。”
伊勒德一怔,抚掌大笑道:“当然!”
作者有话要说:
☆、第 69 章
立春前两日。
子时一刻。
天色深黑如墨,陈渊与陈郁川二人并肩立在城楼之上远眺,仅城楼下几点灯笼能照出小小一方明色,繁杂的树枝在晦暗的光影间交错一如鬼影,偶有冷风呼啸而过,枝叶交错相拍,一如鬼哭。
陈郁川紧了紧手中银枪,朝陈渊道:“元帅,我领兵去了。”
陈渊沉默地点了点头,他侧身看着陈郁川的背影,忽然开口道:“阿川,此去当心。”
陈郁川一怔,停在原地片刻,点了点头轻声应道:“儿子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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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九儿,怎么这时候了还不睡?”
谢程远见书房灯仍亮着,有些奇怪地推门过去,却见谢映庐披着一件狐裘仍在挑灯翻书,当下微微蹙了眉头:“你怎么还在看?”
谢映庐抬头见是大哥,微微笑了笑,连手中笔也不曾放下:“大哥怎么起来了?”
“你嫂子睡得不踏实,说饿了,我起来给她弄些吃的。”谢程远说着走到书桌旁,揭开手中食盒的盖子,取了一碗燕窝羹放到桌上,碗中还散着热气,在烛火下瞧着格外暖人,谢映庐一双凤眼惬意地弯了起来:“多谢大哥,也替我谢谢嫂子,不然我还没得这一份吃呢。”
“你饿了也不知道吩咐下去?”谢程远微一挑眉,伸手捏了捏谢映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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