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瑯这边刚说完,不远处又吵吵嚷嚷地来了一伙人,气势汹汹地上了前来:“你们赔!”
“……什么?”
新来的这伙人也叫嚣起来:“昨晚在你们这馆子里吃坏了肚子,你们赔!”
清晨的财神府上,出摊的,过路的,来来往往的人熙熙攘攘,在林瑯的眼睛里混成一大片恣肆浸染的墨色。
从筹备开馆子到开始落实想法,大到招牌门脸儿小到桌椅碗碟林瑯都计划得一清二楚,却偏偏从来没想到过会出这种事情。
吵闹声还是没有休止,咿咿呀呀成一片尖锐的噪音,刺进耳道之中变成一阵地动山摇的巨响。
人群中有人嚷嚷着:“都想尝鲜?一顿都上吐下泻了,多几顿不得出人命了!”
“果然外地人是靠不住的。”
“还是吃本地的老馆子吧!”
“还说来尝尝看呢——走吧,今儿聚仙楼去!”
——“要怎么办?”
林瑯喃喃自问。
做吃食这行的,别说吃出毛病,光是味道不够好都很容易被打垮整个店。难道自己离家之后,费尽千辛万苦才攒起来的馆子就将如此早殁了吗?
见林瑯已经懵了,陈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横着一根棍子不让闹事的人们来上前。
财神府前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显然事情已经闹大了。
唐玉树那厢不知道从哪里抓了根棍子,支着身子一瘸一拐地出来了,问道:“啥子事嘛?”
见唐玉树出来,林瑯才回过神:“他们吃坏肚子了……”
唐玉树也不可置信:“咋可能嘛?”
“怎么不可能?”闹事的人又吵吵嚷嚷了起来:“你们是不是想赖账!”
“没得没得。”唐玉树努力息事宁人,但奈何声音太低,始终盖不下嘈杂的人声。
此时人群中挤出一个人来:“他们馆子里的吃食绝对没问题——我担保!”
原是王叔。且说王叔在陈滩这么多年了,也是个众人信服的人。
闹事者虽还是不满,却也不得不看王叔的面子:“您怎么替这俩外地崽儿担保?”
“有什么事,还是得弄明白了才能做判断。”王叔想了想,道:“光吵闹砸门儿是没用的。这样吧:大家先回家去,给他们一天的时间解决这件事,该赔钱会赔钱,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信得过我的话,王叔替大家来主持这事儿,行不?”
王叔说的合情合理,众人也不好再闹,那为首的汉子也答应了,只道:“行,我们信王叔的。”便招呼人撤了。走出去没几步,又转回头来看着林瑯和唐玉树:“我开始还觉得你们两兄弟在外乡打拼不容易,介绍四邻八村的朋友去你们馆子里吃,现在这……我表舅他们一家也都病了,你可得给我们一个交待!”
打发走这些人,一众人回了馆子里面。
林瑯一脸愁苦,唐玉树也是手足无措的,陈逆默默站在两人身侧默不作声。王叔则是在厢房里来回踱步。
“怎么办?”林瑯开口打破了沉默。
王叔无意识地挠着下巴,半晌道:“我有个主意,只是……”
“啥子主意?”唐玉树急切地问询。
“只是这主意……哎。”王叔欲言又止了良久,发问道:“你们确定自己做的吃食不会有任何问题对吧?”
林瑯不满:“王叔你什么意思啊?”
唐玉树苦着脸:“啥子问题都没得——全是我一个人做的。”
“好。”王叔道:“林瑯,去写个告示——就说昨晚有人在馆子里吃坏了肚子,会尽快查明原因,给大家一个交代!”
“什么破主意?!”林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还嫌这丑闻知道的人不够多?”
王叔道:“你信我的——既然我们自己清白,就不怕这件事被人说道。不仅这张告示必须贴出去,接下来有任何线索的推进都要昭告众人,一路透明地将事情解决掉——这是唯一的解救机会,否则你们很可能就翻不了身了。”
思索了须臾,林瑯“啧”了一声,还是乖乖蘸墨而书,写好了一份告示。给王叔过目了一下之后,出了门外将告示贴了起来。
拍掉手上的灰尘,林瑯头也不敢抬,生怕和路人对上眼神,径直往馆子里面走。
即将跨进门槛的时候,却被一个小孩牵住了袖口:“阿逆哥哥在吗?”
“陈逆吗?”
“嗯嗯!”小孩蹦蹦跳跳地。
林瑯看着这小孩子,有几分眼熟。“他在——你找他做什么?”
问出的话并未收到回答,只见那小孩子绕过林瑯,直向院子里陈逆的身影挥手:“阿逆哥哥!”
陈逆应声走了出来:“怎么啦?”然后转头对林瑯道:“恩人,王叔找你进去。”
“哦。”林瑯轻轻应了一句,只好转身回去了馆子里。脚步迈入厢房前,林瑯忍不住又瞟了一眼门口的陈逆,只见他正与那小孩子似乎在说什么。
在说什么?
那瞬间,林瑯突然想起来,那个面熟的小孩子,便是昨晚吃坏肚子那伙人家的。
厢房里,唐玉树还在那边百思不得其解:“真的想不明白,那菜我洗得比我自己吃的都要干净。以前打仗噻,我们挖的野菜,河里淘几下就往嘴里塞。倒是江南人,金贵的很。”
王叔安慰着唐玉树:“不着急,我们总能查明真相的。”
而与此同时,林瑯脑海中突然成型了一个并无十足把握的嫌疑人以及作案流程。虽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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