砂石慢了半拍才回答道:“哈?啊哈哈,我不懂嘛,小池教教我。”
池罔看着上岸后附近人多,已经失去了单独与和尚交谈的气氛和时机。那么今天没能打探出来的,也只能暂时偃旗息鼓了。
但他也不急,这和尚追着他跑的话,那就不愁没机会。
附近果然有江上见过池罔出水的人,在这里围堵他,试图和他搭上几句话。只是池罔理也不理,鱼一样的滑不留手,寻常人堵也堵不住他,一会就走不见了。
果然不出他所料,和尚跟在他身后,衣服依然s-his-hi的滴下江水,他个子高挑,宽肩厚背,衣服贴在身上,这样的身材着实瞩目。
池罔收回目光,开始给砂石讲解概念:“和尚不能动情生欲,他们相信的是‘汝修三昧,本出尘劳。 y- in 心不除,尘不可出。纵有多智,禅定现前,如不断 y- in ,必落魔道。’这些当和尚的,不能动心起欲,否则再有慧根的人,也会折在这一关。 ”
砂石道:“这样哦。”
“烧些热水送到我房间。”池罔走回了自己歇脚的客栈,叫来了店小二,准备用干净的清水好好打理一下自己,却同时漫不经心的问,“砂石,你在想什么?”
砂石干干巴巴道:“没……没啊,我就是在想,这和尚岂不是不能喜欢你了?他这地位还不如我呀。”
池罔没再说话,他也不看跟进来的和尚,自行回了房间。
砂石似乎在掩饰什么,连忙道:“池罔,你休息好了,咱们就回南边去与房流相会……对了,池罔你能从西边过江吗?”
“可以,怎么?”
“从这边直接过江,离一个地方比较近,最好去一下。”砂石似乎在想这件事该怎么说,“和无正门有关,最近房流与你在门中地位受到质疑,与此人有关。”
“知道了。”
砂石扭捏许久,才道:“但是在去之前,你最好配点药。”
池罔觉得砂石的话有点遮遮掩掩,“配什么药?”
“就是那种能让人……保持镇定的药啦,你……不要逼我说这么详细!”
作者有话要说:
引用:
1. “说一切法,不出因缘二字。”引自:
北宋·长水法师《楞严经疏》
3.“汝修三昧,本出尘劳, y- in 心不除,尘不可出。纵有多智,禅定现前,如不断 y- in ,必落魔道。 ”引自:
《楞严经》
第86章
等池罔收拾停当能过江时, 已是下午了。
由北往南的江上往来, 官家开放的唯一渡口在元港城,并不只是为了便于官府监管的缘故。
另一个最主要的原因是,在这片宽江之上,从西边的水域渡江甚是危险。若是只在江岸左近行船游玩, 倒并无多大事, 但只要试图再往深处走,定然会遭遇不测。南北两岸经验丰富的渔民都知道,当渡江到水流方向变换之处,就不可再行了。
而如今,池罔的船就停在这里, 船还是无正门那艘特制的快船, 船上的人在检查水速。
无正门船厂的老板把一根木棍探入水中,眯着眼睛感受了一会, 才道:“今天流速还算安全, 风向也顺, 可以渡江。”
船厂老板主动请缨, 要亲自陪着池罔渡江。他十分感谢池罔一封信递上去, 让他有了造船的钱, 一连几日都乐得合不上嘴。
又见池罔如此相貌气度,样样不似寻常人,虽然性子有点冷, 显得有些不爱说话, 但池罔不像他往常所见的无正门人, 对他一个不会武功只会造船的小角色也不存轻视鄙夷,反而会询问一些造船上的技术,让他感到倍受鼓舞。
船厂老板仿佛找到了知音,对池罔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又感叹了一句,“池大夫,您在门内是什么职位,其实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人好,也不觉得我这个造船的匠人低贱,还愿意和我说话。”
“无所谓高贵低贱,每一行做好做j-i,ng,都要用上十几年的功夫。”池罔淡淡一笑,“当年的我又何曾想过,我会选择成为一位游医呢……世事难测。”
他瞥了一眼甲板另一边的和尚,子安自从表明了“我就是要跟着你,普渡被你耽搁的众生”后,拿池罔的话来说,已然变得十分不要脸了。
他不请自来上了船,池罔都懒得赶他下去了。留在身边,正好就近看看他到底打什么主意。
“那些秃驴的说法,大多数我都不以为然,不过有一点倒是有些道理,做游医、做船匠都无所谓,人这一辈子,走到最后,本就是同一个模样……又或者说是没有模样。这些本就不需要太过在意。”
池罔走到船边,把手伸到江水中,感受水流向西边湍流而去的力度。
愈靠近宽江两岸的中心点,这种体会越明显——明明南北流向的水流,在中间处改为向西流去。这水流很急,尝尝把试图渡江的普通船,一路向西边冲去,只要被冲走的船,就再没有一艘回来的。
“池大夫您放心,别的船不行,但是这艘我船厂特制的船确是承得住的的。尤其是在这样不刮风下雨的好天气里,绝对可以平平安安的渡过去的。”船厂老板向他介绍道,“您为我们批下来的新船资金,等我一两年造出来,甚至可以不拘天气和潮汐,在任何位置渡江。”
池罔从船边站起身,想了一想,才道:“不止是南北通渡,我要你做得更好。”
船厂老板挠挠头,憨厚道:“池公子您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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