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文中对于某男科疾病的描述,引用于
唐·王焘《外台秘要-虚劳y-in痿方七首》
第6章
关门的兰善堂里,四处都是静悄悄的。
女孩的父亲在隔间里照顾自己的女儿,小心不发出一点声音,吵醒了尚在昏睡中的小女孩。
阿淼在后院煎药,离得远,药汤沸滚的声音,也传不到屋子里。
池罔则站在药房里,往自己的药箱里一格格的装药,算清每样药分量,记到自己的账上。
他搁下笔,不经意地一眼扫到了挂在药房墙壁上的日历。
二月的最后一天过去,如今已是三月。
……三月。
这个月份,每一年都会经过。但是无论是哪一年的三月,对于池罔来说都格外扎眼。
今天是三月一日。
如果他想去那里……那么从南边出发,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后院的阿淼端着托盘一阵风似的回来了,打断了池罔的思绪。
她的托盘上放了几碗热气腾腾的药,她亲自端了一碗,恭恭敬敬道:“池老师,这是您吩咐我煎的防治瘟疫的药,我刚刚煎好了,您也喝一碗吧?”
池罔无可无不可道:“你自己先喝,我的就放在这儿吧。”
阿淼听话的喝下一碗药,笑着说:“那我也给那小姑娘的父亲送一碗过去。”
阿淼又端走了一碗药。
池罔没有阻止。
但他知道,这碗药对女孩的父亲已经没用了。
这碗药的作用正如其名,只是在未患疫病、处于预防的阶段的人,才会起效。
那女孩的父亲……瘟疫已入体,发病的时间,不会超过十天。
池罔又转头,去看墙上的日历。
三月初一。
他不会在这里待十天。
也就无法赶在女孩父亲病发进入濒死阶段、在符合系统判定条件时,再进行医治。
可是这位父亲的身体情况特殊,等他病发后池罔再出手,就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治疗时机。
最好的治疗时机不是以后,就是现在。
池罔手指在桌面上轻轻的扣了扣,这是他在思索权衡时惯常做的动作。
阿淼送完药,眼神亮亮的凑过来与他说话:“池老师,那小姑娘刚刚退烧了,您真是太厉害了。”
池罔回神道:“阿淼,治疗瘟疫的药方,你记住了。若是朝廷有人来收,你该知道怎么做。”
阿淼正色道:“我会即刻上交,绝不藏私。有了您的药方,能救治江北的疫民,朝廷肯定是会重视的,皇上说不定也会有赏赐。”
池罔随意点点头,对封赏毫无兴趣。
他给始皇帝沐北熙当国师那会,大权在握几十年,是绝对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什么好东西没人往他的面前堆?
就是沐北熙自己的珍藏,最后有不少也进了他的私库,成了尉迟国师的一部分……陪葬。
池罔神色淡漠,阿淼小心的看着他,池罔察觉她的目光,边去看她:“怎么?”
阿淼被他看得一愣。
池老师年纪不大,鼻梁比正常人高一些,眼睛也大,他五官的比例,似乎与平日里常见的中原人,有一些细微的不同,他似乎是有一些关外血统,却又难以说出那种微妙。
他算得上是百里挑一的长相,第一眼看去,但也没有多么惹眼,可为什么他会越看越耐看?不经意间的一举一动,都让人分外移不开眼呢?
就仿佛……仿佛是她第一次去皇都,见仲明帝的绘像时的反应。
仲明帝房洱,可是历史上百年一遇的美男子。小池大夫虽然好看,却远远比不上他的程度,怎么也会有相似的魅力?
她憋红了脸,纠结了一会,才不好意思地问出了自己的问题:“池老师,那个中年农夫……他还在后面等着呢,您怎么和他、和他说,我会……会治那种病啊?”
“哪种病?”
只是短短的两个字,阿淼却感觉实在说不出口,十分为难。
池罔淡定的仿佛在谈论天气:“不就是不举么?”
阿淼瞬间凝固了。
池罔平静道:“你现在年纪还小,以后就知道了,什么病你都有可能见到。你以前不懂没关系,但我既然说你擅长这方面,那么今天你从这里走出去,就必须是治疗这一科疾病的能手。”
阿淼的表情看起来非常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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