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分钟后。
“林家栋,开门,是我。”
“不开,本大爷烦着呢。”
“你还好意思烦啊!你回来了就够别人烦的了你知道吗?我昨天刚出院,现在就为了你大老远跑回来,到底你烦还是我烦啊?”
郑予北目瞪口呆地看着一回家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林家延,手里还端着何嘉玥泡给他的锡兰红茶,愣是一口都没顾得上喝。林逸清颇无语地坐在沙发上,唉声叹气:“行了行了,你俩也别老站在那儿参观他们兄弟斗嘴了……反正也就家延能治得了家栋了。”
“我有什么好看的?郁闷!郁闷你懂吗?不懂就别来烦我!”林家栋的声音听上去近了不少,可能是他从瘫在床上变成了站在门后:“你家郑予北不是活活伺候了你一个月吗?你在家多看看他有什么不好?非得到这儿来烦我?!”
“他?他能有你好看么,你这死狒狒!我就是坚信,有一个男人是为了受尽我的折磨才来到这个世上的……你管得着那么多吗?”
越叫嚣越离谱了,观众们的底线也被击溃了。郑予北彻底呆若木j-i,何嘉玥趴在沙发上笑得形象全无,林逸清早就弓着背剧烈地抽搐起来了。
门内也静默了片刻,似乎觉得林家延已经比自己还要不可理喻了,一时词穷了。
这兄弟二人就隔着从小住到大的那间房间的门,像斗j-i一样气喘吁吁地对峙着。大约十秒钟之后,林家栋又想起自己该怎么说话了:“少给我岔开话题,胡说八道!我真烦着呢,你你你……你回家呆着去!我想见你了自然会叫你!”
林家延更火了,直接抬脚踹上了门:“反了你了,你当你自己是始皇帝啊!你想见就见,不想见就让我回家呆着?!我还就跟你明说了,你现在窝着的地方也是我的房间!不是你一个人的!”
门里头又安静了,然后林家栋破门而出,直奔大门而去:“你想窝着就让给你!我走!”
林家延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哥,用力一带就把他扔进了沙发角落里,又在他跳起来发飙之前用膝盖死死抵住了他:“老实点!你给我说清楚了,你到底怎么回事?”
林家栋不想说,也不直视林家延的眼睛,只是维持着那种别扭的姿势,沉默着。
“你算什么男人啊你,亏我还叫你一声哥!”林家延气得要命,说话的口气简直都凶神恶煞了:“在部队里遇到事儿了你就不声不响跑回来吓唬爸妈!你有种倒是有话直说啊!”
郑予北眼看着他俩要大打出手,赶紧冲上去一手拦着两眼发红的林家栋,一手把愤怒的林家延往后推:“够了!家延你冷静点!”
他这一句话,把争得浑然忘我的两兄弟都点醒了。这是父母家里,既不是好好打架的地方,也不是好好说话的地方。可人清醒了,吼出去的话却收不回来。三个高高大大的年轻男人就这么一动不动地僵持着,生气的还在生气,别扭的也还在别扭,只是谁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收场。
最后,还是林逸清给他们打了圆场,进屋去拎了件厚外套丢给林家栋,抬手就把他们三个一个接一个地统统赶出了家门。
“要打出去打,要谈也出去谈……太平了再回来吃饭,否则家里就没你们的碗筷了!”
58、4 ...
最熟悉的环境才最适合倾谈。打也打了,闹也闹了,两兄弟坐进车子里的时候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告诉郑予北他们要去陆深的酒吧。郑予北回头看看他们,看清楚了没有再次j-i飞狗跳的可能x_i,ng才踩了油门,默默地扮演了司机的角色。
陆深那儿下午根本就不开门,三个人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应,不由都有些沮丧。后来郑予北沿着店面走了几步,在转角处恰好发现了陆深和秦清的身影。这两位正分坐在一张桌子的两侧,一人戴着一副耳机,秦清忙着在电脑上玩游戏,陆深则聚j-i,ng会神地擦拭着自己面前的一排杯子。
郑予北站在原地顿了一会儿,然后才抬手重重地拍了几下他们紧挨着的窗户。秦清惊了一下,转过头看清是郑予北之后便伸手去碰了碰陆深的手,示意他把耳机拿下来。
酒吧的门很快就为他们敞开了,陆深眼睛一扫就猜到他们是来借地方谈私事的,一转身又回到秦清身边去了,仍旧与他静静地坐在一起,再去做之前没做完的事情。林家延往角落里的桌子那儿走去,走着走着又忍不住回头去看秦清和陆深的表情。
他们谁也没有看谁,神情却那么平静,幸福之意不言而喻。
秦清算是林家延的同行前辈,出身于同一所大学、同一个建筑系。林家延的工作偏重在设计,秦清则是负责安全监督方面的建筑工程师。当年秦清对陆深穷追不舍的时候,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他拒绝,理由从秦清比他小三岁多少会有隔阂、职业差别太大没有共同语言、家庭条件相去甚远将来无法妥协,一直排到了陆深心里有人暂时不想恋爱、留恋纸醉金迷对安定下来不感兴趣。可最后的最后,秦清还是如愿以偿搬进了陆深买在酒吧后面那条街的房子,而且一住就是将近十年。
相对于好得浑然一体的陈扬和叶祺,林家延觉得还是这一对给了自己更切实的信心:哪怕截然不同的人也能安然生活在一起,相亲相爱,相互扶持。秦清和陆深的日子一直很平淡,却实实在在一路踏过了旁人怀疑的目光,并让它们在时光中统统变成了艳羡。
这间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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