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叽里呱啦的朝他说些什么,他似乎什么都听见了,又什么都没听见。就愣愣的站着。
后来邻居见他恍恍惚惚混混沌沌,就让他先坐下了,安抚他道不会有事的。
怎么不会有事,最后医生出来叹息着给他们讲了一堆术语和状况,说我们也已经尽力了。
他就懵了。
那一阵是怎么过来的都不知道了,周围有邻居帮着忙, 就那么浑浑噩噩的过去了。
后来中考,考了个凑凑合合的成绩,好一些的高中其实还是能上的。但他无心继续读书,也不想再一个人留在那空空荡荡的家里,也不想呆在那个城市,就打零工攒了点钱,给邻居们送了礼、道了别,房子没舍得卖,就租出去了,然后一个人离开,到了y市。
来不及憎恨,来不及痛苦,他似乎对那天夜里一切突如其来翻天覆地的变化还没反应过来,也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已经麻木了。
做卖脸卖身子这行也是机缘巧合。仲彻念本来是在一家餐馆正正经经的做服务员。新的城市,新的环境,新的人群,新的工作,让他在繁忙和适应中稍微缓解了点。麻木和茫然渐渐的褪去,而那些往事他不敢再看第二眼,就封藏在时间的尘土底下。
那会儿有个常来的年轻阿姨对他很好,这是除了母亲和那些女x_i,ng邻居外第一个对他十分关怀的女人。仲彻念在学校就是个对女孩和感情这类事的的发育比较迟缓的家伙,不太懂这些。而他当时又刚从那些事中缓过来不久、正逐渐开始新的生活,这个女人让他感到亲切和安心,他也不知不觉就对这个女人产生了依赖和喜爱。
并不是恋情,只是一种简单且愉悦的感觉。
女人带他去装修华丽的餐厅吃饭,给他买好的衣物和游戏机,带他出去旅游。他们聊天、呆在一起就很高兴。
再后来,他们就上了床。女人手把手教他怎么带安全套,怎么进入女x_i,ng的那个地方,怎样的力道、角度、速度进出比较舒服。
他似乎从那时起就没觉得这样的发展有何不妥。他那会儿觉得愉悦和舒爽,刺激只往脑子里冲,兴奋直往下涌。
在那之后,他也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女人对他好,他也会对女人很好,后来的几乎都是如此。
他喜欢那些女人们,她们对他亲切又温柔,这让他总想对她们好一些,尽可能的满足她们,让她们高兴。好像这样就可以消减他内心深处的某种沉闷痛苦。
“过去的就那样过去吧”,“人死不能复生”,“当初的人也不知道是谁,还能怎么样”。
——虽这样想着,却不能释怀。
那些人所做的,他自身所遭受的,还有及母亲的逝去。
他曾经的一切都毁了。
他可以不想,可以重新开始,但这不能证明他就这么忘了、算了、无所谓了。
他无法原谅这样的人,甚至无法忍受。
——将自己的一时之欢建立在别人的痛苦至上。
仲彻念挂了电话看着死了的男人,他在想自己这是为民除害还是在满足自我私欲。
他想,大概都是。
尽管他不想承认后者。
他再怎么大义凌然,也不能改变他是个杀人犯的事实。何况他之前还杀了个可能无辜的人。
卫生间里的味道不是很好,除去尿s_ao味,就是有些浓重的血味,透着股腥气,他开了卫生间的窗,然后出了卫生间,关了门,以免那股味散了出来。
里面的换气扇呼呼的扇着,他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本来想再抽根烟,犹豫了下,没抽,脱了之前没换的鞋躺在了沙发上休息。
等到外面防盗门传来开锁的声音时他才意识到自己给卫熎打了电话——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给卫熎打电话,只是杀了人后好像很顺路的就想到了对方。
他坐了起来,有些懊恼的扒了扒头发,想着这次能不能一次把卫熎也干掉。
水果刀就在茶几上。
他思考了一下现在自身的体质力气、卫熎的力道和手段,构想了一下在昏暗中趁机去杀了卫熎的一系列画面——直到脑海里卫熎拧着他的手腕直到刀掉下来为止——他觉得自己这会儿还是别勉强的好。
万一卫熎是来抓他的呢。
他莫名的相信那封信上的内容。因为那不是匆匆忙忙浮躁的一再保证再也不抓他,而是很平静的说明缘由。他能感觉到字里行间中卫熎的某些情绪和感受,让他觉得卫熎已经平静了很多。
他相信卫熎不会在短期内不会把他抛一边、觉得他已经无所谓了。而在此期间他可以慢慢恢复身体加强锻炼,他甚至可以利用卫熎做很多事,并潜入到卫熎的生活,直到他把一切都准备就绪,了结了卫熎,然后回到以前的普通生活。
他有些疲惫。很怪,他这会儿其实感觉不到自己对卫熎的恨意。
可能是因为刚杀了人,把恨意都发泄出去了。
如果没杀这个人,他确定卫熎一来,他绝对就拿着刀冲上去了。
但他现在没这种感觉。
此时他对卫熎的杀意只是一种根深蒂固的坚持。不再需要理由和情绪,只是一条指令。
他听见不远处大门打开又合上的声音,甚至还有鞋柜的开合声,接着是换鞋的动静。
“——给我也拿一双,我到现在还没换鞋呢。”他淡然道。
“好。”
温和的语调。
卫熎往客厅方向走了过来,手上拎着一个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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