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我的好奇心被触发,直觉有故事可听,毫不在意他喷在我面前的菜渣,两眼炯炯的望着他。
这回却换了秦三慢条斯理,又是一阵吃喝,大约要将自己灌醉了才说的出口,我也心不在焉的喝了几杯酒。
秦三醉了。
秦三的酒量并不好,往往不出半个时辰就能手舞足蹈满嘴胡话,再添两杯酒就能装尸体。但凡碰到些小挫折他又总喜欢喝酒,喝了这么久也未将酒量喝出来,又不喜欢带下人出门,只得苦了我每回陪他喝酒都要连拖带拽将他送到秦府门口。
他醉了手脚就开始胡乱比划。
“那个时候我才十六岁……咯”秦三打了个酒嗝。其实他现在看起来也就约莫二十出头的样子。
“那时候一个人偷溜上街,就瞧见……就瞧见她靠在楼上的栏杆边上冲我笑,那真是风情万种,万种风情……”秦三的手指斜向上指着,我不由顺着他指的方向瞧,看见的只是寻常的木质屋顶。
“后来我天天溜出去看她,为了她第一次进青楼……那时候我并不知道根本不懂青楼是什么样的地方,我只是想找她。”
“五个月之后她问我愿不愿意为她拿出两千两……那时候我很傻,那种年纪一个人拿不出那么多银票来,就去问我二哥,我二哥说,欢场里的女子哪有什么真心的,她们无非就是图个钱……图个钱财罢了。”
秦三拿起空酒杯往嘴里倒了倒,继续道:“我不依,我说我相信她是真心的……二哥让我别给她银票,若是她坚持要,就说明她只是想要钱罢了。我就照二哥说的做,五日之后……”
秦三说到这里已经带了哭腔,这回眼眶是真的s-hi了:“五日之后我再也寻不着她了,老鸨说有人花了两千两买了她做妾,三个月之后她就死了……我知道她死的很惨,进了那种男人的家门,能落得什么好呢。”
我叹了口气道:“真是可惜了,这也并非你的错,你莫要自责。”
秦三干笑了两声:“我相信她是真心想跟我的……谁说欢场女子没有真心的,一定有的……赵兄,我真的好后悔,真的……好后悔。”说到这里,秦三已成了抱头痛哭。
我继续叹息,搬坐到他身边,拍拍他的背道:“哭出来也好,哭了便放下了。”
我像哄孩子一样哄着他,秦三在我眼里就是个孩子,他并未真正见过大风大浪,心x_i,ng依旧纯良的很。
秦三伏在桌上哭了许久,醉眼朦胧的抬起头来看着我道:“赵兄……你可有后悔过什么事么?”
我一怔,收回了搭在他背上的手,目光放空,许久才道:“应该有许多吧,我都忘了。”
秦三不依,挖出了一些边角又怎肯轻易放过重头:“总不能忘干净吧……赵兄你随意说两件也好,也让小弟听听你的事。”
我笑了笑,又沉静了许久,在秦三的眼里我大约是沉浸在回忆中。
我说的云淡风轻:“远的当真记不起来了……若说最近的一件,便是我太早同一个人说了一句话。”
秦三面颊通红,笑得颇具憨态:“说了什么?”
我瞧着秦三,他往日里含水的桃花眼如今都眯做了一条缝,嘴咧的露出上排的白牙,撑着最后一丝神智要听我的回答。
我叹道:“罢了。”
我这一声叹带着说不尽的遗憾。
在秦三听来我对往日的爱恨纠葛都融在了这两字里,最终成了看破红尘的不语。
他颇为不满:“赵……兄,你怎么这么小气……不愿同我说……”
最后几字已是呢喃,他终于一头栽在桌上,睡熟了。
我无奈的抬头望望那平常的木质屋顶,苦笑着喊了外边的小厮请人来结酒账。
今日又要我拖他回去了。
第二十六章 江南
我疲惫的回到院子里,却见房里依旧亮着火烛。
我推门进去,苏白乔正趴在桌上小憩,听见声响,朦胧地揉着眼睛撑起身子来,语气困倦:“你回来了。”
我眉头拧作川字:“等我做什么,你身子不好,还不早些睡!”
苏白乔笑的慵懒:“你不回来,我睡不安稳。”说罢起身向床边走去,我忙去生了两个暖炉,简单的洗漱一番,轻手轻脚的在苏白乔身边躺下,他向我怀里靠了靠,我替他掖好被角。
我十分困倦,不消一刻,已睡的朦朦胧胧,依稀听见苏白乔轻声道:“谢谢你,昭衍。”
我笑着呢喃:“说什么傻话……睡吧。”
酣然入梦。
那日我出了宫,候着宫外的竟是苏白乔。
我大惊:“墨尹……你不是去湘地了么!”
苏白乔笑道:“上车再说。”
进了车厢,我面色颇为纠结:“你……你怎么……”
苏白乔笑的无奈:“你那点心思有谁瞧不出来的……你那几日的样子分明就是说京城要出大事了,我多少也能猜出七八分来。”说罢瞧了瞧我的脸色:“你让我送的信我拆了,不知道的人看了还当是慈母临终托孤呢。”
我窘然:“我派小厮去扇铺寻你,那老板分明说你离京了。”
苏白乔笑道:“我的确离京了,在京城附近寻了处地方暂且住下,也方便打听消息,顺便看看是不是你杞人忧天,让我白跑一趟呢。”
我摇头叹道:“那你既已明知京城如今的境况,还回来做什么。”
苏白乔呵呵笑了一声:“湘地这么远呐……”目光望向窗外,没有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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