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辰也不敢太过放心,留千觉在那里总归是不安全,还是想把千觉带走。他朝昧爽道:“他若真要让九天崩塌,接下来必定会去击毁剩下的天柱,等他一走,我们总有机会救出千觉神君。”
昧爽皱眉道:“可我们现在连走出中域仙宫都不行,救了他又有什么用。”
“我带你们出去。”
一个声音忽然c-h-a话,两人俱是一惊,往四周一望,只见一个人影从虚空中走出,行至两人身前,正是那个灰衣人。昧爽此刻更是疑惑,这个灰衣人分明该是魔王一级的。魔界的魔王们对魔主倒是谈不上什么忠心耿耿,都是各自怀着各自的心思,不过心里对魔主再不服,也都因为惧怕重劫的力量而不敢表现出什么来,还是只能乖乖听话。
可这灰衣人方才用传音海螺帮助自己就算了,现在又说带自己出去,他到底是哪边的?
灰衣人忽然化作了一个白衣女子,竟是那女鬼蒲青的模样。
两人惊诧不已,这个女鬼究竟什么来头?与禄存星君有些交集便算了,在南域王白水那里见到她时,两人就已经感叹过这个女鬼身份不简单,没想到现在她居然还是魔界魔王?
蒲青却没在意他们震惊的神情,只淡淡道:“此地虽被重劫设下结界,可我有他的令牌在身,任何法阵见到令牌,都如见重劫本人,不会加以阻拦。两位只需跟着我,便可离开此处。”
她本可以维持着那灰衣人的模样,却现出了真身,分明是摊了底牌,只想让他们两人相信自己。两人自然明白她的用意,也不敌视她。但太辰并没有因为能离开而感到喜悦,反而更是疑惑:“你究竟是……”
蒲青微一裣衽行礼,徐徐道:“我自小与阿离同在钟公处习琴,情同姐弟……阿离投湖自尽后,我想尽办法增长身上怨气,只盼着能化成厉鬼寻高夺复仇……可惜等了数千年,我们二人的差距却是越来越大……”
她苦笑一声,那张清丽的脸上露出些许怒色:“可恨我杀不了他!”方才寝殿之内,她又亲眼见着重劫刺激本已心绪受创的千觉,虽是愤怒却又无计可施,只能咬牙忍耐。此刻心中怒火烧得正旺,每一句话都充满恨意。
太辰正想出言安慰,她又平静道:“四灵神君中,青龙、朱雀、玄武三位神君,为助监兵神君抵抗天罚,亦是损耗过重,此时西方天柱已毁,另外三方天柱也极为脆弱……没有人能拦住他。”
两人听闻此言不由大惊,天柱竟然已经如此岌岌可危了?
“可我想让他死。”蒲青望着太辰,目光炽热,“两千多年前,是监兵神君用了天君身上的力量,逆转天命。如今,也只有天君能与他一战。请天君……定要保天地无恙,山河永存。”
她能潜伏在魔界那么多年,处处极为小心。如今却要放他们出去,重劫不可能无所察觉,她的复仇之计就是前功尽弃了……她的下场如何,谁都能预见得到。只是她心中很清楚,她与重劫的差距太大,不管怎么样,凭她一人之力,绝对动不了重劫一根汗毛,只能借助别人的力量。
面前的人,是鸿蒙灵气所化,天地间最后的混沌,一切定数中的变数。
“我……”虽然这样说,可太辰自己都不太相信。他能化去别人的力量不假,可是重劫强大到他根本来不及用上虎符的力量,如果蒲青把希望全寄托在自己身上,要是让她失望了,他可要愧疚死了。
“至于阿离……我会照顾好他的。”蒲青转身,想到千觉,眼中泪光一动,“请随我来。”
她不再言语,两人看她不愿说话,也没有再问什么,随着她出了仙宫,便直向梦渊而去。这魔界之中,唯有此处是重劫无法涉足之地。
好好待在这里就对了嘛!为什么要出去!
不过这也没办法,昧爽只是想去取千明神女的元灵珠给太辰护身,谁能预料到重劫会忽然出现呢,只能说他们两人倒霉吧。不过这一趟也不是一无所获,他们好歹知道了重劫的一个破绽。
昧爽坐在大殿内,梦渊之眼张开,在梦渊无数的梦境中搜寻。
重劫是没有梦境的,昧爽无法窥探到他的心境,但高侃有。他的身体里存在的不只是一个人,这就是他最大的弱点。
许久之后,昧爽紧绷的神色忽然放松,舒了口气,笑道:“原来如此。”
太辰问道:“你看到什么了?”
昧爽无奈地叹了口气,道:“高侃喜好琴乐,当时西蜀有制琴大家雷氏,他便去了一趟西蜀,欲要拜访雷公。路上与千觉相遇,那时千觉正在溪边奏琴,两人便因琴音相识,一起游山玩水了大半年。之后高侃回国,两人也常有书信往来。可到了第二年,高侃便已经被高夺暗杀。”
说到此处,他神色变得有些怪异:“然而,之后千觉游历到高侃所在的国家时,他还在高侃府上住了几日。”
太辰疑惑道:“怎么会……是鬼魂不成?”
昧爽摇摇头:“不是……高夺做得很干净,杀了人连魂魄都没留下,高侃的灵魂被封印,不得轮回。千觉远在千里之外,高夺又把事情做得隐秘,对外称高侃重病。若有人来探访,他便假扮自己弟弟,一时之间竟然无人知晓……而那时候与千觉相处的,就是高夺……”
太辰失声惊呼,昧爽道:“是高夺杀死自己亲弟弟之后,心中愧疚悔恨,又时常要假扮高侃,有时候就以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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