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半月却仿佛全然没听见,心里只想着指婚二字,对呀,他是太子,年过二十尚未娶亲已是不合礼法,丞相的女儿,也可说是门当户对了。
谢隐怎会不知严半月心里所想,随即道:“换做以往,也许还会为了大局逢场作戏,但如今我心里已经有人了,这件事我定不会让她如愿。“
“哟,小伙子动作挺快,跟师父说说,是哪家小姑娘?不会是鞑蒙国那位公主吧,之前你皇帝亲爹可是亲自拒绝人家了的。“罗冥英俊而邪气地笑着戏弄徒弟,毫无心理负担。
谢隐看了看严半月的脸色,也不知他有没有听到自己的话,只得向罗冥求饶:“师父您别逗了,这事儿还得想办法推脱。“
“这个事情要推,你得找你另外一个师父。“
“您说薛师父?“
罗冥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朝廷上那些明枪暗箭,人家见得多了,如何和稀泥打太极,你该去请教他,本来呢贺之光更是一个老太极,可惜这次是要想法子拒绝人家的女儿,去跟他取经还是太残忍了。“
“师父说的有理,等回京之后我就马上去府上拜谒。“
“嗯,是该早点想办法,免得辜负了你的心上人,对吧。“罗冥说着,眼神却是递给严半月的。
严半月假装没注意到罗冥的暗示,强行压下心中千头万绪,询问严朗清的身体状况。
严朗清直言不讳道:“不太好。”
罗冥也道:“本就准备等到你们回来,我便陪朗清返回绝命谷。”
“我也回去。”严半月脱口而出,谢隐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我也回去。”严澄雨附和道。
严朗清没管严澄雨,把严半月拉到一边道:“不管你的小病人了?”
“师尊……”
“不要担心,你现在医术日益j-i,ng进,但为师毕竟是师父,总有一些过人之处吧,何况绝命谷里藏书无数,为师还能参考着想想办法,我会让罗冥定期传信回来,等你帮谢隐解决了眼前的危机,再回来绝命谷,师尊保证亲自来迎你。”
严半月回头看了看谢隐,谢隐沉默地望着他。
“……是,师尊千万保重,”严半月转向罗冥,“罗道长,有劳了。”
罗冥也正色道:“严掌门,小徒也拜托了。”
太后逼婚在即,谢隐和严半月也不便久留,几人定下十日传一次消息之约,两人便汇同嘲风等人往京城赶去,严朗清三人择日返回绝命谷。
谢隐这次并未隐瞒回京的消息,而是摆足了亲王仪仗在京城外五里迎候,气势盛大地入京返回了云亲王府,仿佛在向宫里的某人宣战,而府外早已是戒备森严,尉迟戟亲自带领光明卫前来部署,也不知谢隐对此人是否完全信任。
严半月被安顿在谢隐主卧的旁边,这个院子的守卫大多都比较眼熟,应该都是麒麟卫,看来谢隐并没有将府里的防卫权交出去。
“你先休息,我已经吩咐下去了,待你如待我一般,你喜欢吃什么就让厨房做,你的饮食我会让吴蔚送过来,不要吃来历不明的东西,嗯?”
“……在你眼里,我就这么馋么?”
“差不多吧,”谢隐脱口而出,然后马上意识到好像不对,“不是不是,我这是担心你,府里人多,保不齐有混进来的j,i,an细,咱们小心为上,好不好?”
“我知道,你要去找薛凛了么?”
“嗯,我可不要跟贺老头子的女儿成婚,我要娶的人已经进了我亲王府了,对吧?“说着,谢隐一把搂住严半月把他拉到自己面前。
“大家都是男人,为什么是你娶?”严半月满脸通红地嘟囔着。
“好好好,你娶我,求你了,严先生,娶了云儿吧。”谢隐立刻毫无立场地顺着严半月。
“那得等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时候了。”严半月笑得很欢。
“什么意思?”谢隐搂住严半月的手悄悄往下滑动。
严半月身体一颤,拼命挣脱道:“谢隐,你快去办正事……
谢隐则用深不见底的眼眸盯着严半月的唇,深深吻下去:“正在办了……“
这时,敲门声却不合时宜地响了,听得出门外的人很迟疑:“殿下,严先生,薛大学士来访。“
谢隐这才放开严半月,手指抚了抚他被吻得殷红水润的唇,帮他把已经揉乱的衣衫整了一整,道:“你不许出去,等我回来。“
严半月羞赧地低着头,往榻上一躺,翻了个身整个人缩起来背对着谢隐,谢隐忍住笑理了理衣袍,深呼吸了几次才开了门出去。
门外站着表情严肃的嘲风,仿佛不知道自己打断了什么。
谢隐微笑着凑到嘲风面前道:“这个月俸禄就别领了。“
“殿下……“嘲风万分委屈地哀嚎一声。
薛凛早已在谢隐书房等候,虽已年逾四十,却保养得极好,读书人的硬朗气度别具一格,一把美须令同僚羡慕不已。
“薛老师,您来得正好。”谢隐匆匆进来,也不寒暄客套,请薛凛坐下。
“殿下,您已经听说了?”
“您说哪件事?”谢隐坐在书案后微笑道。
“下官说的是太后指婚之事。”
“正是,无论如何,本王不会答应此事,所以正想向您请教如何避祸。”谢隐神色淡然地看着薛凛。
“殿下为何对此事如此排斥?在下官看来,此事未必就是坏事,将计就计也许是一招好棋。”薛凛摸摸胡子道。
谢隐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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