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纵然如此,也非杀人的借口。
“那六个鬼魂你关在何处?”楚季音色淡淡,如清风一般。
“我不会告诉你的,”林翰骤然凄厉一笑,“还有两个时辰陈贵就永世不得轮回,而我也会消亡在这世间,道长,你救不了他们。”
楚季如风般猛得窜到林翰面前,斩云剑的剑鞘抵上了林翰的脖子,他压低了声音,“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不要酿下大错。”
只要林翰放下心魔,姜瑜秀的咒令还来得及取下,楚季有些急躁的又将剑鞘深入一分,“林翰,人已经死了,不要再有执念。”
林翰被剑鞘抵着,丝毫没有畏惧的意思,一双空洞洞的眼突然流下两行清泪,他望着楚季,突然问,“道长,你可知爱一个人是何滋味?”
楚季怔住,手渐渐收紧。
“她已经不在了,我轮回又如何,没有她,我连活着的念头都没有,”林翰似乎想起往事,流着泪,却扬了嘴角,“我想为她报仇,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心甘情愿。”
楚季沉默。
他不能明白林翰的感情,生死有命,既生人已死,便该了却尘世执念,早日往回。
可是林翰却告诉他,连活着的念头都没有,万念俱灰不过如此。
楚季抵在林翰脖子上的手渐渐收回,静静看着林翰,林翰紧紧握着木簪,嘴角微笑着,似就要解脱。
他拿走了人界六条人命,如今那六个冤魂还不知所踪,即使楚季心有同情,也不可能放过他,悄然将剑柄往上提了提,楚季压下心中的同情,为道者,不该放过一个害人的鬼怪。
“林翰,”楚季声严色厉,“把魂魄的位置告诉我。”
林翰闻言笑笑摇头,主动把脖子仰了起来,“道长,你杀了我吧,我和鬼王做了交易,今夜是第七日,期限已到,他便会来取我x_i,ng命,横竖不过一个死字,死在谁手中都一样。”
楚季握剑的手发紧,林翰的万念俱灰让他咬紧了牙,却迟迟未能拔剑砍下,他犹豫着,挣扎着,素来秉承的斩妖除魔的原则在今夜有所动摇。
就在他迟迟未能将剑出鞘,顿感一道不同寻常的气流正以一种极其迅速的速度往这里而来,楚季心头一紧,瞬间转过身,弯月恰好挂在屋檐上,散发着清冷的光辉。
人未到声先闻,男子慢条斯理的语调夹着令人不寒而栗的轻笑,在夜中随着风散进了楚季的耳朵里,“敢碰我的东西,好大的胆子。”
一阵y-in寒的妖风刮来,楚季沉默的哗啦一声将斩云剑从剑鞘里□□,剑气凌厉,在月色下有独属于其冷兵器的寒意。
他屏息以待这道声音主人的出现,檐角挂月,红衣乍显,如最鲜红的血点缀着夜的黑,艳丽至极。
来人有一双在夜里都明亮如星的挑花眼,红衫衬得他的面容如月白,薄唇微微勾着,极致的白与极致的红相得益彰,风情万种,顷刻提足轻巧的落在屋檐上,眼中流光弥漫,慢条斯理的落到屋檐上,目光却直接越过楚季,放在身后林翰所化的黑雾上。
楚季顿感不妙,可在转眼之间,他甚至来不及回头看一眼,便听得身后林翰一声从胸腔里爆发出来的惨叫,等楚季看清身后详情,林翰的胸口已经燃起了熊熊烈火,瞬间就把林翰吞噬,而他至死,手中都紧紧抓着那支木簪,直到消失不见,木簪才掉落在地面发出低低的一声。
“林翰。”楚季只来得及急急唤一句,而方才还与他交谈之人已经消失不见,魂飞魄散,一切于世间生存过的痕迹尽数被抹灭了。
屋檐上的姜瑜秀冷眼看着这一切,音色含笑,却散发着十足的y-in冷,话是对着楚季说的,“该你了。”
楚季神色具厉的转过身看向屋檐的传说——鬼王姜瑜秀,容貌艳丽,嗜血无度,正好整以暇的整理自己垂落在胸口的几缕墨发。
然后慢悠悠的,终于把目光落在敢在他头上动土的不知死活之人。
楚季提剑的手收紧,他已经见识到姜瑜秀的功力,只消一眼,林翰的魂魄便在他面前被毁灭,他虽修道,但不过血r_ou_之躯,若姜瑜秀想要取他的x_i,ng命,易如反掌。
斩云剑闻见不同寻常的气息,正在他手中躁动着,震动的幅度是楚季从未见过的,就连斩云剑都知道,楚季今夜面对的,是何等一个强悍的对手。
气流涌动之间,楚季甚至已经做好今夜把命交代于此处的准备,而他也终于对上了姜瑜秀的目光,如地狱而来,带着刺骨的冷意和y-in森。
岂知,姜瑜秀在看清楚季容貌的那一刻,眼神顿时一收,像是不敢置信,又像是看见什么可怖至极的东西,瞳孔剧烈的缩小,一声带着不确定但又仿若是欣喜的声音响起,吐出两个字来,“秦宇?”
楚季警惕的看着他,不知道他口中是何人物,只等凝神静气,面对令人闻风丧胆的鬼王,丝毫没有惧意,反倒是极其轻微的挑了下唇,音色泠泠,“传闻鬼王红衣艳绝,楚季有幸相见,今日纵然一死,也算快事一件了。”
说着紧紧握住剑柄,等待姜瑜秀的攻势,纵然是赴死,他也要死得有风骨。
姜瑜秀被他的声音拉回些许情绪,静静的打量着底下介于少年和青年的男子,一袭茶白间蓝衣,傲气凛然,出乎意料的没有在他的眼中看见惧意。
而那张脸,与久远印象中交替,竟是七八分相像,有些恍惚。
末了,微微一笑,像是嘲笑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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