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儿这丫头素来爱财,就跟个守财奴似的,每整天都抱着账薄翻来覆去看,每笔收入支出简直倒背如流,把整个营棚里的财务打理得分毫无差,楚宁看她年纪还小,怕她累着,找了四五个有账房经验的人给她打下手,却都被她嫌弃不通账务,打发得只留下了两个算是比较机灵的。
连带着,楚宁也被她嫌弃得很,整天就只知道大手大脚的花钱,不懂没钱的艰辛困苦。
自知理亏,楚宁只得不作声,目送霍晚晴离去,摸摸鼻子,对凤九卿道:“走!赚钱去!”
“这大晚上的,去哪赚钱?”凤九卿闻言大惊,心里咯噔一响,脑海里不禁浮现了春风楼。
楚宁扬扬手中澡豆的配方,快步向前,道:“去打土豪!!!”
就在楚宁与凤九卿去打土豪的时候,春风楼的后门被人打开,樊聪被人引入密室。
密室里只有一个体态婀娜头带面纱的女子,她端坐上位,樊聪甫一进门,便伏跪于地,颤声道:“卑职樊聪,参见楼主!”
原来,这面纱女子竟然是春风楼楼主。
“樊聪,你可知错?”春风楼主声音委婉,犹如江南三月春风拂过,去吹得樊聪满头冷汗。
樊聪将头伏得更低,道:“卑职不知错在何处!还请楼主明示!”
“本楼主让你在郡城辅佐少主,而你却到这偏远小县城来撒野,私自动用暗探不说,还露出马脚打草惊蛇,该当何罪?!”
“卑职谨尊楼主之命,全心全意辅佐少主。”樊聪微微抬头,辩解道:“然而,少主现在身为胶东王的首席幕僚,深受王爷器重,卑职来这黄县,便是领少主之命,前来替王爷分忧。”
“少主他现在投入了胶东王麾下?”春风楼主显然也不知此事,语声微讶,随即又问道:“那胶东王身为今上嫡亲血脉,虽受封胶东,可在朝堂上也颇为得势,有何忧愁需要你来替他分担?”
“启禀楼主,少主手书一封,道您看了便知。”樊聪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上,待春风楼主看完后,方才继续说道:“往些年,那白夙都会奉上数千乃至万贯钱财给少主,可今年却毫无动静,卑职上门催问,反而被她用十文钱打发,还写了一封信来侮辱少主和楼主。”
那日白夙分明是给的十贯钱,足足一万文,此际却被樊少说了千倍,并着一封信送给了春风楼主。
春风楼主将那信展开,上面只有寥寥数语:旧恩已尝,新情已断,从此,四海九州,相遇不相识。
短短数语,春风楼主却看了足足一盏茶的功夫。
“一万贯!绝对不可再少一文钱了!”楚宁按着桌子红着眼,漫天要价。
白夙放下手上的薄册,淡淡道:“三千贯,绝不可再多一文。”
“这东西与牙刷不一样,牙刷没什么技术含量,只要面向市场,就会很快被仿制。”楚宁将其中一块澡豆推到白夙面前,说道:“这药澡豆里面,各种物质成份、配入比例,都是经过无数次的试调与研究,即使是有人仿制,投入成本也会高得吓人。”
“诚然,如宁姑娘所言,此物极难仿制,但这并不代表就一定不会被仿制,相信宁姑娘也清楚,这只是一个时间上的问题。”白风打开纸包装,将澡豆拿出来观察了些许时间,又拿着楚宁给出的配方参照,道:“仿制成本高且不说,便是依这配方制出来正品,从制作、运输到贩卖,各种人吃马嚼的成本亦高昂无比,如若每只澡豆货价低于四五十文钱,利从何来?”
白夙给修路苦力开出的工钱是每天十钱,也就是说,这样一块澡豆的成本价,至少要用掉他们四五天的工钱,以这个价格而言,就等于是失去了人数最多的平民阶层的消费者,而这样的销量和利润在白夙看来,完全不值当以一万贯的高价来买这份配方。
事实上,楚宁也知道这份配方并不值这个价,毕竟是足足一万贯钱,要知道,在楚宁前世的那个时空,著名的贞观盛世初年,国库压仓的钱都只有几十万贯,白夙虽然有本事,与楚宁对比起来,是个实实在在的土豪,但毕竟还年轻得很,富可敌国这四个字,楚宁估摸着还用不到她身上来。
“九姑娘此言差矣。”楚宁见白夙既想要配方,又想压价格,不禁瞪圆了眼,掰开揉碎,铆足力气与她分说:“此物虽看着不打眼,却包涵了十数味药材,莫说是用来洗手、洗脸、洁身,便是手足冻裂疮伤,亦可医之。非但如此,还可润泽肌肤,可祛风止痒,便是那面上的旧疮瘢痕,久用之下,亦可祛斑泽面。如此之物,九姑娘竟然打算只卖四五十文一只?”
楚宁这话,却不是她张口胡说,毕竟,这份配方是她亲自从药方上抄下来的,那些药材的作用经过千百年的验证,也是实打实的有用,虽然没有像永和公主那般奢侈的放入麝香等名贵香料药材,但珍珠却是实打实的磨成粉放进去。况且,张博是个实诚人,每种药材的份量都很足,这效用,全然不是楚宁前世那些所谓的神皂能够比拟的。
听楚宁这般说来,白夙从善如流的问道:“依宁姑娘之见,该作价几何?”
“一千钱!”楚宁道:“此物只货与富贵人家,最低一千钱,低于一千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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