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巽霆笑道:「墨少侠言重了,老夫又不是你上司,你是去是留,又何必向
老夫辞行?只是……」。他话头一顿,看向一旁气鼓鼓的贺紫薰道:「有个小醋坛
子,你得好生安抚才是」。他纵横多年,察言观色的本事乃是一等一的,哪还不
知贺紫薰正在呷醋?但他年事已高,年轻男女间爱怨痴缠在他看来甚是趣味,也
忍不住调侃两句。
贺紫薰被自己义父调侃的好生尴尬,露出少有的小女儿娇态,随口遮掩道:
「义父。你在说什么呢」。
贺巽霆抚须而笑道:「我不多管,我不多管。你们自己拿捏吧」。事实上他
对墨天痕颇有好感,也希望他与贺紫薰能成眷侣,故而也不多话,只是乐见其成。
墨天痕自然也知他口中的「小醋坛子」是谁,陪笑道:「阁主,晚辈只是去
报个平安,顺带接人,并无他意」。
贺巽霆道:「有什么事,你们小两……咳……你们两个小辈自己商量便好,
不必再问老夫了」。
墨天痕欣然应道:「多谢阁主,那,晚辈告退」。
从缉罪阁后衙出来,贺紫薰一脸闷闷不乐,墨天痕却是归心似箭,恨不得肋
生双翼飞回鸿鸾。贺紫薰看在眼里,更觉难受,忍不住问道:「你何时动身?」。
墨天痕道:「回去收拾一下便动身,薰儿,这些日子你跟着我奔波劳累,这
次就不用与我同去了,到时等我将晏师姐她们接回,还得仰仗你安排住处」。
「你就这么急着甩掉我吗?」。贺紫薰酸酸的道,她刚刚破瓜,满满的小女儿
心态,只期望能与爱郎天天腻在一起,永不分开,自然是很不情愿墨天痕如此着
急离去。
墨天痕一怔,不明所以道:「当然不是」。
「那你这么着急作甚。你……你也奔波这些时日,且伤还未好,若真遇到麻
烦……」。虽知男儿要办正事,贺紫薰仍是控制不住,满腹醋意,然而话到嘴边,
却将心中爱意统统诉出。
墨天痕见她神情,知晓她关心自己,想到自家破人亡后除梦颖外还从未有人
这般待自己,心中顿时一暖,揽住丽人削肩柔声道:「我们在她们眼中失踪已久,
她们定然焦急,早些回去也好让她们安心。况且鸿鸾并非安全之所,她们定是为
了等我才在那里留守等待,所以我也不能让她们在那久留。至于我……」。他说着,
在贺紫薰光洁的额上印下一吻,道:「放心,我一定会照顾自己,带着她们平安
回来的」。
贺紫薰噘嘴道:「义父刚放了我假,你就走了,让我一个人在这养伤不是很
无聊?」。
墨天痕笑道:「哈,难道你认识我我之前都没有休假过吗?」。
贺紫薰一窒,不想这次被他逞了口舌之快,正不知如何作答时,只听墨天痕
郑重道:「薰儿,安心在此养伤便是,若是感觉无聊,不妨帮我多留意下快活林
与各位神将的消息,一旦我将梦颖她们接回,我就该考虑如何救出母亲了。我们
不能再像醉花楼那般打无准备之战,所以情报与各方助力缺一不可,这点,只有
你能帮我了」。
贺紫薰知晓男儿是把她当作自己女人,这才委以重任,心中甜蜜不已,也不
再呷醋,乖巧道:「那你一路可得小心」。
墨天痕亦柔柔笑道:「那是自然,我去去便回,决计不再让你担心」。
贺紫薰听了此言,娇媚秀颜顿展,恨不得立马扑到男儿怀中,怎奈他俩身高
相若,只得将小巧下巴搭在男儿肩头,在他耳边递上软糯轻语:「只怕你一转身,
我就开始担心你了」。
在贺紫薰安排下,墨天痕从驿站取了快马,便向西往鸿鸾疾行。鸿鸾城与西
都相距不足五百里,若不惜马力沿官道换马而行,只需四个时辰便可到达。此时
并非战时,驿站备马尚用不得百八里加急,墨天痕没法频繁换马,从下午出发行
至天黑,走了不过百余里,只得先栈先行休息,明日白天再赶路。
进了客栈,已过饭点,但此处毗邻官道,人员流动最是频繁,此刻仍有客商
脚夫来往,进店歇息,将原本不大的店面几乎占满。墨天痕寻不得独坐,又不愿
与那些满身灰泥臭汗的脚夫挤在一桌吃饭,便要了间房,又向店家买了两个馒头,
自己回房去了。
墨天痕本打算早些睡下,明天一早便上路,然而楼下厅中仍是吵闹不已,加
上寻母之事一直吊在心头,他又牵挂鸿鸾众女,一时也睡不着觉,索性抄起墨武
春秋,打算出门找处僻静的地方去练剑。
就在他转身锁门之际,同条走廊之上,一名老头带着一名身形娇小的姑娘正
好在不远处开门进房,墨天痕只道是有新客入住,也并未在意,径自下楼去了,
然而他若要多看一眼定会发现,这两道身影颇为眼熟。
而那两名开门入住的新客,一老一少,老者蓄着三缕黑白相间的山羊胡,隐
约间能看出年轻时也曾英俊不凡,但他眼中却写满贪欲,尽是猥琐淫光,让人难
生好感,而少女圆脸大眼,梳着一头齐刘海配双平髻,绿裙红袄,俏萌不已,却
撅着粉嫩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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