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他居然对这个感兴趣。
“你跟如意不是总说我不懂浪漫吗?哼,现在的我,一百个一万个不服,我跟你讲,我要是浪漫起来,连我自己都害怕。”
“好,那你说说看,都学到了什么?”我故意逗他。
“比如说我记得有次我们一帮人去看电影,突然打雷,你吓得捂着耳朵躲在座位下,我应该直接把你搂在怀里说别怕我在,不应该嘲笑你个子矮,说就算是雷神连劈几斧子,也绝不会劈到你。”
“呃……”
“比如说有次我们去看樱花,风吹过,站在树下的你,身上落下一片樱花雨,你觉得不过瘾,你背过身对我说——哎,踹一下!我应该是一脚踹在树上看樱花落在你身上,而不是直接踹你!”
“呵呵……”我笑得十分勉强,看来他确实学有所得。
想起他追求如意时做的蠢事,想想我们在一起时他耍的活宝,笑得摇头,他的确应该去上这个“恋爱心理课”。
“洪喜,花很香,谢谢。”我捧着花,深深吸了一口,“不过为什么是玫瑰?我们又不是那种关系。”
“现在说谢,还有点早。”他神神秘秘地说,“等到了餐厅再告诉你,到时可不是一个‘谢’字就可以了。”
我歪着头,还有什么新花样?
他订了一家日本料理榻榻米包间,进去时桌上已摆好了色香味俱全的料理,五颜六色的,好有食欲。
脱掉鞋子后相对而坐,绅士洪喜耐心地帮我调芥末:“微辣,不冲的,味道刚刚好。”
忙了一天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我顾不上装淑女,况且,在他面前装什么淑女?鲜嫩的海鲜拼盘,烤牛舌温软且香,清酒淡甜微辣,“我们吃自助还是单点超好吃!”美食在嘴巴里咀嚼的快感让我满足得想哭。
缺点是这几间榻榻米包间隔音效果不太好,听得到隔壁间的聊天声,那边想必是公司聚会,吵吵闹闹的,十分欢乐。
洪喜开始看着我吃,见东西越来越少,哭笑不得地叫来服务生,又多点了几份。
嘴里都是东西,说话也含混不清:“你也吃。”
“我今天见了潘羿。”他说。
“潘羿”
“他打电话说要见我,说不想闹得那么僵,如意结婚后你爸妈给的二十万,还有他给如意的十万块,都在这里。”他推过一张银联卡。
我想了想推回去:“洪喜,他找你这钱,是你自己出的吧?你想用这种方式帮如意的话,心意我领了。”
“你说的这法子我倒是想试来着,怕你不接受,才没实施。就知道你不信,”他从黑色手提包掏出一小型木制首饰盒,“这是如意的首饰,你点点看,对不对?真要我自己买的,可买不了这么全。”
我将信将疑打开首饰盒,金项链、翡翠戒指,还有一个剔透的白玉手镯……确实是如意最爱。
想扬起手对着他的后脑勺扇一巴掌,鼻子酸酸的,停在半空无力落下来:“别卖关子,潘羿怎么可能……到底怎么回事?”
他将我的动作看在眼里:“舍不得打了吧?”
“滚,到底说不说,你不说我可走了?”我佯装生气,站起欲走。
他按住我:“好了好了姑奶奶,我说还不行吗。”
原来不久前洪喜把潘羿堵在他家附近的咖啡厅,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两人进行了一次长谈。一来问他为什么那么做,二来问他家人为什么那么做。
潘羿解释说他爸和他妈的相处模式类似他和如意,一个受虐狂,一个施虐狂,老婆说什么都是是是,受他爸妈的影响,原本以为他和如意此后“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可日子久了,难免烦闷。某次跟客户喝酒,对方叫了两个小姐,醒来后虽然也懊悔,可如意怀孕已经几个月不让他碰,吃到点甜头就上了瘾,一发不可收拾。
“我是觉得潘羿就算是坏,也不至于坏到那种程度。果然后面换锁、抢如意银行卡等一系列的事情,都是他妈一个人的主意。”
往事一幕幕浮上心头,我的眼圈渐湿。
潘羿有愧疚之心,早就想把财产什么的给如意,奈何被你妈那么一闹,工作也丢了,被人肉后天天有人打电话辱骂他爸妈气个够呛,越发藏得紧,根本无法下手。我俩合伙演了一场戏,找人雇用四个东北大汉,每天穿着黑西服、戴着大墨镜跟着潘羿,不说话,也不动手,报警也没用。跟了十天后,他妈受不了,就把东西全交出来了。”
哈!好讽刺。
拿到如意该得的东西,我应该开心,可耗了这么久,闹得这么大……想到她和我妈,眼泪无法控制地往下掉,一边擦,一边语无伦次地说:“洪喜,谢谢你。”
他慌得站起来:“按照……按、按照秦老师教的,女孩子哭时,我不应该嘲笑她涂了眼线脸上一团黑,应该……应,应该走过去抱住她,说、说肩膀借,借你借你靠靠……”
我哭得更难过,哽咽着问他:“为什么秦老师不教你,这样的情况不用问,只管过来抱就行?”
这个傻子,终于小心翼翼走过来蹲下,高举双手像吓着我般轻轻搂我在怀。
然而也只是短短的几秒,榻榻米的包间门突然打开,湛澈黑脸站在外面,凝视着我:“如心,有什么,难过的事情,你哭成这样?”
冲着洪喜,语气自然是不客气的:“你这样,乘人之危,不太好吧?”
洪喜愣了几秒,显然他没认出这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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