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凰翊冷笑,然后将纸条揉搓成团,被攥出的汗水浸得透湿。
而掳走乔倾月的那些人,毕恭毕敬地照料着她,特意把最好的床也安排给她让她继续安然睡觉,直到安眠香丸的药效过了,待她自然醒来,已是午时。
“嗯……”乔倾月舒服地翻了个身,嘤咛一声,只觉得床榻比方才软了许多,然后迷迷糊糊地醒过来,睁眼却看到了完全不一样的环境,心不由得一惊,忽然翻身坐起。
房间中空无一人,但门口却有两个守卫的黑影,她仍旧穿着中衣,没有鞋,也没有换得衣裳,就光着脚下了地,推开门出去。
守门的两人差点就习惯性地躬身喊一声“乔小姐”了,忽然想起此刻一副黑衣人打扮又蒙着面,断然不能让乔倾月察觉他们是乔府派来的人:“倾妃娘娘。”
他们的眼神中透过一丝不屑,是演给她看的。
“这是哪里?顾凰翊呢?”乔倾月心里有点慌,完全不知道昨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觉得睡得很香,醒来便在这里,夜里,她还隐约记得顾凰翊进了她的房间。
两个黑衣人再讷口不言,以免说多了话露出破绽,只派其中一人前去喊来那将乔倾月掳来的黑衣女子,以便于服侍,就又退出房间去守门了。
乔倾月赤脚站在房间中央,只觉得地面冰凉,有些无助。不用想也知道,这些人莫非是想向顾凰翊讨点赎金或者更干脆点……直接讨条命!
吱呀——
黑衣女子推开门进来了,拒摘面罩,只是微微一俯身,不在意也不恭敬地随意行了个礼:“倾妃。”
“你们是什么人?”乔倾月警惕地向后退了一步,眼神避闪。这种无助感,更胜于她出嫁入宫的那日,也胜于皇上对她的强迫和冷宫的凄冷寂寥。
因为,之前,她起码还留有一条小命。而今,顾凰翊不会因为她这一个丝毫不被在意的小小妃子,而大费周章破财甚至送上命来。他不在意她,不会有人来救她了。
“你不需要知道,等狗皇帝来救你吧。”黑衣女子冷哼一声,剑指床榻,厉声厉色,“滚回你的床上去。”
冻得着凉了,这个责任她可付不起;但若明摆了体贴照顾她,被怀疑了身份,这责任更是拿命也抵不过。她只能暂且如此对待她,等一切尘埃落定,他们自会来向大小姐请罪。
“哦。”乔倾月双眸黯淡,乖乖转身回到床上去,蜷腿靠在角落里坐着,紧紧地将双腿抱住,将下颚抵在腿上。
顾凰翊不会来救她的,怎么可能会。他这几天对她如此冷淡,怕是早就巴不得自己离开他微服私访的队伍了吧,这个契机多好,既打压了乔氏势力,又帮自己摆脱了一个麻烦的女人。
“如果他不来呢?”乔倾月不禁问道。
“那就……”黑衣女子忽然变得目光凌厉,乔倾月只觉得她那未出鞘的剑在闪着凛凛的光,“杀了你。”
她讨厌剑。
乔倾月勾唇冷笑,也或许是在自嘲地笑。可是,她竟然心好痛,五脏六腑似乎都拧了起来,像百虫咬噬,竟催得她不禁落泪,出嫁那天,她都没绝望到哭泣。
忽然,她起身跳下床,也不顾那一瞬脚掌震得疼痛,趁黑衣女子不注意时朝脖颈一抹,樱红的唇瞬间失了血色,她直身倒下去,却听那黑衣女子焦急又自责的声音:“倾妃娘娘!”
不过是少了俘虏筹码的自责与焦急吧。
乔倾月双眸轻闭,昏迷过去。
“皇上,我们一直这样等着,万一娘娘在此期间出了什么事……”自乔倾月被掳走,顾凰翊一直扶额靠在椅上闭目养神,小景子看得有点心急,生怕那些人等不到他们来就伤害她,他更怕……
“不会。”顾凰翊笃定自己的推测,“若是他们伤了她,便没了威胁我的筹码。”
“可是……您最近对娘娘……”小景子犹豫着没有继续说下去,他试探般的看看顾凰翊,咬咬牙还是开了口,“只怕娘娘根本不抱希望……就……”
听了此话,顾凰翊忽然睁眸,皱眉蹙额,许是觉得小景子的话有几分道理,内心又翻腾起来。
早知如此,他这几日就该给她些希望,可是……给了她希望又当如何,过了这一劫,那下一劫呢?
“少爷。”这时,慕若冰忽然敲门进来,收敛了些昨日的狂拽与潇洒,认真起来的模样倒真是像极了顾凰翊的忠诚下属,“我已经联系好了一帮弟兄,随时可以听你差遣去救人,什么时候走?”
顾凰翊讶异地看了她一眼,甩袖起身,望向门外一片蓝白晴日,此时也顾不得慕若冰究竟是何人了,起码昨夜,她帮过他们:“现在走。”
他临时改变夜里行动更为保险的计划,已迫不及待将乔倾月救出,生怕她等久了真的绝望地做出什么傻事来。
乔倾月,你还好吗……
顾凰翊望向远方,远远瞭望。
“少爷,我跟你一起去。”夜栀毫不犹豫地加入了救人的队伍,顾凰翊自然也不应反对,但想到小景子和乔湘雨不懂武功,手无缚鸡之力,还是阻止了她。
“你留在这里吧,保护好他们两个。”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难道你不相信我们会救你家少夫人吗?”慕若冰打断了她,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作为属下,就是应该听从差遣,这是她的准则。
夜栀也不好再说什么,见顾凰翊这副模样,也是对娘娘上心的,倒真没有见死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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