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两条围巾叠好,整齐地放在床头柜上。
纪微澜有认床的毛病。通常出差旅游在外睡的第一个晚上,他都是在一夜不眠中度过的。
这次在新西兰也不例外。纪微澜定了5点的闹铃,可基本上整晚都只是闭着眼睛,神智在清醒和熟睡中徘徊不定。在一个又一个翻身打滚后,纪微澜4点半就烦躁的起了床,带上昨晚借的相机和围巾,小心翼翼地出门。
他一推开门,就看见庭院外停了一辆路虎suv。纪微澜弯腰轻轻敲了敲车窗,看到撑着下巴、低头看不见脸的林致像触电似的惊了下。
纪微澜笑弯了眼,跟里面的林致招了招手。
林致也笑了,从内打开了左边的车门。
他接过纪微澜手里的相机包,放到了后排。然后眼神定在了他脖子上大红色的围巾上。
“我的那个怎么不戴啊?”林致问道。
纪微澜把塞在包里的灰色围巾还给了他。
“给你戴上啊。早上好冷,你赶快戴上。”纪微澜边说边给双手哈气。
林致接过围巾,随便系上,说道:“其实我比较喜欢你那个红的。”
纪微澜为难地说道:“我这个便宜。羊毛也不够纯。”
林致没在这个话题上过多纠缠。他倾身拉住纪微澜那边的安全带,说道:“要我来亲自帮你吗?”
纪微澜连忙道:“不用不用,我自己来。”
车发动了。凌晨的天空昏暗,雾气缭绕。渺无人烟的街道上只有他们一辆车,寂静的环境之下时不时还能听见一两下乌鸦喑哑的叫声。颇有种在拍美国公路丧尸片的即视感。
“要不要睡会?”林致看他眼下深深的黑眼圈,担心地说,“是不是工作太累了?。
“是我认床太厉害了。”纪微澜捏了捏眉心,声音带着点鼻音,含含糊糊的,像刚起床不久,还处于困倦的状态中没完全醒过来。
林致没再说话,调高了车内的空调温度,平稳的把车开至海边。而纪微澜闭着眼,看上去是睡着了。
清晨的大海比其他时间更显得深沉而静谧,像位严肃的神祗,守着这一方土地的安稳与宁静。远处可以看见库克山脉,连绵的白色望不到边。
目光所及尽是大片雪白、纯净的色调。让人都能忘记时间的流逝,慢慢的,呼吸频率都和大自然趋向一致。
距离日出还有段时间,林致没叫醒纪微澜。他选择侧过身子专注地看着他,深邃的眼神依次滑过轮廓极深的眉骨、山根、鼻梁,最后停留在微翘的嘴唇。
看来是水土不服加工作的缘故,纪微澜的嘴唇有些干涩,上面都起了皮。额头上还少见的冒出了两颗痘痘。
纪微澜睡得不熟,外面稍微有点响动,他就不安地皱起眉,缓缓睁开眼睛。
林致看了下表,只过了十分钟。
纪微澜动了动脖颈,小声问:“我睡了很久吗?”
林致:“没有。我正要叫醒你。”
纪微澜觉得有点热,把围巾扯松了些,率先解开安全带,问:“我们现在下去么?”
“好。”林致答道。
他们一起下了车,这时忽然一阵妖风袭来,差点刮飞纪微澜的围巾。
林致眼疾手快,从旁边一把揽住他,另一只手抓住了围巾的一角。
“啊,谢谢。”纪微澜见状赶忙捆了个结。
天气很冷,林致有意无意的靠他靠的更近,纪微澜又能闻见他身上的香水味。
纪微澜问道:“林致,你怎么知道我昨晚在观星小镇?”
他昨晚回去后躺在床上,左思右想,愈发觉得这实在巧合过了头。
“我知道你们的拍摄地点啊。”林致说,“但就这么顺利的碰到,我也是没想到。”
林致无意触碰了下纪微澜的手背,说:“我昨晚很早就在那等着了。你看见我的时候,其实我都准备要走了。”
“想不到,老天还是让我等到了你。”
他们找了块空地坐下,陆陆续续有其他的旅游也过来这边等待日出。不一会海边就变得热闹起来,还有不少看上去极为专业的驴友架起了三脚架和摄像机。
纪微澜这才想起来他也是带了相机过来的,他正要站起身回车上去取,林致拉住了他,从身后拿出来相机包。
“我给你带出来的。不过,你会调吗?”林致说道。
纪微澜把相机摆弄了一阵,举起随便拍了几张,一脸骄傲地递给林致让他看。
“是不是还可以?”
林致凑过去看,竟是真的很不错。海天相接,薄雾浓云,有丁点光从雪山的缝隙中透出来,将天空的一角泼上浅浅的橙色。
纪微澜说:“我同事已经帮我调了参数,换了镜头。只要按下咔嚓就可以了。”
他又拍了几张,感慨道:“还是因为这里太美了。不用修片,随手一拍都像大片。”
“你有没有什么想拍的?”纪微澜捧着相机问林致。
林致灿然接过,举起相机,把镜头对准了纪微澜。
纪微澜一下子反应该来,慌忙去抢:“别拍我!这么近显脸大!”
林致“噗嗤”笑了出来:“好了好了,不逗你。”他瞥了眼相机里纪微澜惊慌失措的表情,忍不住打趣:“你还挺有偶像包袱啊?”
纪微澜没理他,飞快删除了照片。
这时,林致坐正身子,撞撞纪微澜的肩膀,示意他看前方。
蔚蓝色的大海渐渐从暗色转亮,地平线上终于浮现出一点微弱的光。顿时,万物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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