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即使林致无孔不入地侵入了他的生活,但纪微澜只当他是个透明人,除了吃饭、上厕所外,两人再没有其他的交流。
纪微澜抱定了离开的决心,而林致也做足了强硬的表态。
两人中间像是隔了一道大峡谷,没有谁会妥协,做出让步。
终于到了拆线的那天。随着医生揭开层层绷带,纪微澜能够愈发清晰的感知到终于有别的颜色闯进了他的世界里,明亮的光线从黑暗的边缘慢慢渗透进来,直至医生彻底将纱布取走,纪微澜睁开了眼睛。
因为早有心理准备,所以当纪微澜发现右眼一片模糊,看不清眼前的事物的时候,他心里仅仅咯噔一声,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林致看着他的眼睛,右眼角的下方有一个月牙状的、小小的疤痕,距离眼眶极近,为他那张原本j-i,ng致冷淡的脸上平添了一丝邪气。
但林致仍不顺心:“医生,那个疤痕有没有办法祛除?”
纪微澜像是没有听见他的话,询问医生:“我现在右眼根本看不清,现在是不是得去验光?”
得到确认的答案后,纪微澜跟着医生前往了眼科。
林致咬着牙恨恨地看着纪微澜,不死心地跟了上去。
检查验光的过程很快,做好之后,医生心有余悸地跟纪微澜感慨道:“真是好险,再差一点就伤到眼球,到时候可不仅仅就是600度近视这么简单了。”
林致听到后,皱着眉反问道:“这么高的度数?没有办法恢复了?”
医生战战兢兢地说:“已经是万幸了。而且纪先生,依这个眼角膜损伤的程度,以后可能都没法带隐形眼镜。”
这一回纪微澜沉默了,口袋里的手握成了拳头。从头到脚写满了失落。
“那激光手术呢?”纪微澜问道。
医生惋惜地摇了摇头。
“这样啊……”纪微澜听了后低垂着眼眸,他脸上还是维持着淡然的神色,可心里却是波涛汹涌。
那应该就意味着没法当演员了,恐怕还要和老本行平面模特说再见。
纪微澜竭力平复住情绪。他拿过桌上的镜子,一个多星期以来,第一次看清了自己的脸。
他瘦了太多,两颊深深凹陷了进去。肤色苍白,嘴唇没有半点血色,最明显的是眼睛下方多出来的那块小疤痕,还没有完全愈合,刚长出的新r_ou_有点发痒。纪微澜调动了面部神经,眼睛那里弯出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弧度,牵动着疤痕皱在一起。
下一秒,纪微澜又恢复了冷静而自持的样子。他半开玩笑地说:“变丑了啊。”
林致觉得一点都不好笑。他抿紧了嘴唇,说:“我给你去配眼镜吧,在这等我。”
说完,便匆匆离开。
纪微澜现在这个视力状况,没有眼镜是寸步难行。而且这种后天的、突如起来的变化尤其让人难以适应。
没过一会,林致就赶回来了,他应该是早有准备,提前买好了镜框。
林致坐到纪微澜身边的椅子上,把眼镜递了过去。
纪微澜用手掂量了下,很轻,可戴上之后还是有重量感。他把这归咎于不熟悉。
凡事都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就像以后他要学会与眼镜和谐相处,更要习惯过没有林致的人生。
纪微澜把玩了一会,取下了眼镜,然后,他今天第一次对上了林致的视线。
四目相对,两人却相顾无言。
“有这么像吗?”纪微澜突然说道。
林致懵了会儿才反应该来他在指什么。他低声说道:“不要说这种话。你们是两个人。这一点我分得很清楚。”
纪微澜用脚尖点着地,看起来很轻松。他似乎只是随口一问,根本不在乎林致的答案,更不会想以前那样去揣摩他的真心话。
林致克制住想去触碰他身体的想法,说道:“绑架事件前,我就已经下定决心,要跟你好好在一块。如果不是突然发生……”
“你是不是想一直瞒着我?”纪微澜打断他。
林致移开了脸,没说话。这一些动作都告诉了纪微澜答案。
纪微澜也猜到了:“你不是在瞒着我。你只是觉得没有告知我的必要。林致,你狂妄自大,随心所欲,以为世界是只围着你一个人转的。而且感情的保质期对你而言太短。如果没有车祸,说不准哪天我就会被你的小情人们淘汰出局,再次赶出诚南别墅。”
这些天以来,纪微澜第一次讲了这么多话。他像个严谨的科学家,一字一句给林致逐条分析,最终下了结论:“所以,你现在的执念,不过是因为提出要分开的人不是你,是我。”
“你只是咽不下这口气罢了。”
林致头一次知道纪微澜也会有这么能言善道的一面。他以为能将自己说服,可是林致在商场混了这么久,岂是能被他三言两语就搅和了思绪。
林致说道:“你是不是以为你很了解我。”
“如果你真的这么懂我,为什么看不出来这段时间里,我是发自内心的喜欢你。”
“喜欢”两个字从林致的嘴里说出来,轻飘飘且毫无实感。
“我想你现在一定觉得我的话很可笑。”林致说,“但是时间会证明一切。澜澜,现在跟我回家吧。”
纪微澜久久没有动作。正当林致想要直接上手把他抱起来的时候,他动了动手指,重新戴上了眼镜。
纪微澜问道:“你看到这样的我,不会觉得倒胃口吗?”
林致没再回答他,站起身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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