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祥一脚踹开地上的茶杯碎屑,满脸嘲讽:“我文不成武不就,交的都是狐朋狗友,连个三等侍卫的名头也是阿玛你拉着老脸替我求来的,我出力?阿玛,你从来都是对我不屑一顾的,什么时候这么看得起我了?”
“你这个孽子还敢犟嘴!”岳礼挂不住老脸地砰砰拍着茶几,脸色是白了又红、红了又白,最后乌漆抹黑,“来人呐,把这个孽子给我拖下去,家法伺候!”
“哼!我自己会走!”皓祥一脚踢开欺上来的侍卫,“孩儿这就去跪祠堂,让列祖列宗给孩儿评评理,有没有大儿子丢脸,当阿玛的拿小儿子发作的道理!”
“孽子!孽子!”看着皓祥的背影,岳礼捶胸顿足,这个不省心的东西!
“王爷,您这是怎么啦?”端着一盅燕窝的翩翩跨进正厅,满脸堆笑。
“你生的好儿子!”岳礼一掌打掉那盅燕窝,嫌恶地看了眼被滚烫的燕窝泼了一身而蜷缩在地上的翩翩,“当年爷怎么就鬼迷了心窍抬举了你这个蛮夷?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越想越气的岳礼觉得看着这母子二人就扎眼闹心,一脚踢开翩翩的小腿,拂袖而去。
翩翩一阵天旋地转,鬼迷了心窍?蛮夷?王爷,你终于说出你的真心话了。你后悔了对不对,后悔有一个回族舞女出身的侧福晋了对不对?更后悔和这个蛮夷生了个儿子对不对?
这就是她的英雄!这就是她的丈夫!这就是她儿子的阿玛!哈,她居然会爱上这种人?她居然会对这种人付出真心?
如果没有了她这个蛮夷母亲,你是不是就能善待皓祥这个儿子?翩翩低着头,两行清泪蜿蜒流下,抖抖索索地站起身子,踉踉跄跄地跌出大厅。
妻离子继
愤愤不平的皓祥跨入祠堂,勾过一个蒲团靠墙坐下,对着牌位絮絮叨叨地发起了牢s_ao。
“我知道,我是庶子,没有皓祯这个从福晋肚皮里爬出来的嫡子尊贵,可庶子又怎么样?难道庶子就不是阿玛的儿子了?皓祯捉白狐那叫英勇,我猎白兔那叫没志气;皓祯把白狐放了你夸他智慧、仁慈,我阻止皓祯s,he小鹿就是妇人之仁、不长进!皓祯通过考封是真材实料,我通过就是瞎猫碰到死耗子;皓祯靠着都统姨夫做了御前侍卫叫光耀门楣,多隆替我疏通让我领到了三等侍卫的差事,你说我不争气、没出息都没关系,反正都习惯了,可你居然嚷嚷说我是靠你的脸面才上去的——你不要脸我还要!”
“什么父子天性,什么兄弟手足,都是骗人的!我就是看皓祯不顺眼怎么了?我没给他落井下石就算不错了!他宁愿把白狐放了也不愿意给我做帽子,是他心胸狭窄先没有哥哥的样子,凭什么要我做个友爱兄长的弟弟?我恨不得打死他这个装模作样的!呸!要做兄弟,让他先拿出哥哥的样子来!你们父子俩不想要我这个儿子、弟弟,我还不想要你们呢!”
“我就是尖酸刻薄,我就是自私自利,我要是不这么做,恐怕我和姨娘坟头的草都换了几茬了!我倒要看看,你能挺着那个丢了差事的废物到几时!”
发泄了一通,觉得畅快了的皓祥兴冲冲地朝翩翩的院子走去,摩挲着手里那块巴掌大的美玉,皓祥不由地想起了这块玉佩的原主人额尔德木图。没想到刻薄偏心的阿玛居然还有这么一个厚道亲切的堂弟,联想到额尔德木图待自己关怀有加的态度,皓祥心里隐隐有些发酸。
“姨娘。姨娘。”皓祥没进院子就开始叫唤起来,全府上下,只有这个地方让他有一种归属感,这里没有苛刻的阿玛,没有y-in险的额娘,没有伪善的兄长,只有真心关爱他的姨娘。
“皓祥?”对着一堆旧物,握着一根白绫落泪的翩翩闻言一惊,慌忙收拾了白绫、抹了泪痕走出内室,“怎么这么晚了还过来?”
“姨娘,这才戌时,天还没黑呢,哪里算晚。”跨进前厅的皓祥不满地嘟起嘴,“还是姨娘不高兴看到皓祥?”
“高兴高兴,我怎么会不高兴呢。”翩翩拉着皓祥坐下,细细地打量着皓祥的模样,仿佛要把他刻进心里去似的。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皓祥觉得今天姨娘的态度有些奇怪,眼神和平时不一样。“姨娘,你是不是哭过了?额娘今天又欺负你了?”一定是额娘和皓祯那一对y-in险母子又做了什么,要不一直把他当隐形人的阿玛怎么会平白无故地发作他,哼!
皓祥的眼中闪过一抹冷光,把翩翩吓了一跳,“皓祥,你可千万别做傻事,姨娘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没事的。对了,你晚膳吃了吗?没有的话我这就给你去做。”
“姨娘!”皓祥恨铁不成钢地看着翩翩,把翩翩按在椅子上做好,“这种事让下人去做就好了,对了,穆娜和西林呢?怎么没在跟前伺候你?”
“她们还在照顾内务府派过来的那些丫头,”知道皓祥不喜欢提“舞姬”这个身份,翩翩急忙转移话题,“你今天是不是又惹你阿玛生气了?等会儿记得去赔个不是,要不然,到头来吃亏的还是你,知道吗?”
“好了好了,别提了,反正啊,他心里只有皓祯才是他的儿子。”皓祥郁闷地窝在椅子里生闷气,捏紧了玉佩觉得被咯着手了才想起了过来的目的,“对了,姨娘,帮我给这个玉佩打个络子吧。”
翩翩接过玉佩,不待细瞧,就听见外面一阵哄乱,夹在着“福晋”“掌嘴”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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