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儿。果然姑娘瞧着开心,不但心眼活泛了,胃口也开了好些,连饭都多吃了三口呢。”
“好细密的心思。”迎春面上露出水波样淡淡的笑容,说不清是歆羡,或是恍惚。
见客至,丫鬟们连忙打帘子。迎春觑着几个丫鬟眼生,细细一想,方才记起在黛玉身边从前见惯了的那几个大丫头近年来都各自被支派了差使,四面奔忙,竟不比领荣国府一府大权的贾琏夫妇清闲多少。乃至于如今留在黛玉身边伺候的丫鬟均是后来选出,没一个眼熟的。
自然,紫鹃等得力丫鬟忙得团团转,不代表黛玉便可清闲度日。迎春遥遥望见黛玉倚在引枕上。看她进来,便挣扎着要起来相迎。迎春连忙快步过去将她按回去,只觉得所触之处,双肩瘦削得俨然只剩点儿骨头,竟是比幼时宿疾缠身的模样还要孱弱些。看着黛玉弱不胜衣的情态,迎春眼泪顿时下来了:“你怎么就病成了这个模样!”
“我倒觉着还好,今儿起身,精神头还比昨日要好些,劳二姐姐惦记着。”黛玉容色荼白,不见半点血色,眉目却益发的殊妙如画,将微微莞尔的眼波睇向一侧,“二姐姐若是不信,只管问赦生去,他从来都不说谎的。”
迎春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这才发现月洞门那侧的书房里,一位玄衣少年正坐于几案之后,提腕书写着什么。闻言抬头望来,神情冷刻,眸光沉寂似莽原长风,却自有一番精彩慑人之势,向她们二人微一颔首。
迎春的脸霎时红了。她进来时并未听到异响,哪里想到黛玉的夫婿竟未回避出去?男女有别,故而她未见过黛玉的夫婿,但也知道那是一位稀世貌美的少年——如今一见,果然姿容耀耀神光灼灼难以逼视——可女眷进来竟无回避之意,也太也狂悖,可叫人如何是好!
当下迎春慌忙立起身,心跳如乱鼓,双颊如火烧,胡乱的道了声万福,便背向赦生,向黛玉勉强笑了笑:“妹妹觉得好便好,我只是放心不下过来瞧瞧……我回了,妹妹好生养着,有空我再过来!”
黛玉笑着与她道了别,她如今身子虚弱,送不得,只好令丫鬟送迎春回去。目送着迎春出门,她方才收回目光:“方才说到了哪里?”
“魏大姑娘来信,说她与两个伴读丫头算出了孛星入东井的日期,就在下月。”赦生道。如今黛玉精力不济,许多事务便由他接过,来往信件、文稿皆由他念给黛玉听,再由黛玉口述,他负责笔录。
魏大姑娘是已故钦天监监正魏璇真的孙女,自幼随祖父读书,学得了满腹天文阴阳的学问,连带着两个伴读丫头亦是精于术算。与一般闺阁女子不同,魏大姑娘消遣时间的方式便是测算星辰变化。她能算出孛星入东井的日期,黛玉并不觉得稀奇:“我原愁着,这月的《女报》寻不着压卷新闻了呢。”
“万一不准?”赦生问。
“那便不准罢。”黛玉笑意涣涣,她如今病容消减,比之全盛时的姿容濯濯,无疑是憔悴支离的,可周身却涌流着难言的清妙玄华,与容貌无关,却自是倾城,“不过是又于世人口中添一笑谈耳,过眼即忘。”
“可若是……准了呢?”她反问道。
作者有话要说: 林妹妹文中仙究极进化中
☆、一世
花朝节的这日,天气很是澹澈。东君投射下明丽而不刺目的日光,湛湛润润的晕在葳蕤的花木间,恍如宝树瑶光。
郁离女史林郡君的生日,自然不可不热闹。各路亲戚、各家闺秀以及与她互有唱和的各位文坛耆旧等等,皆有礼物送上。黛玉精神不足以支持她出面应酬,便由赦生、宝玉与探春、凤姐出面,前二者在外,后两者在内,宴摆得花团锦簇,席上觥筹飞红,荣华之极。哪怕是公侯之家的大寿,也难有如此的清华满座。更有第一花魁孙百宜不请自来,琵琶三曲艳惊四座,又从容告退,令京中闲人又津津乐谈了许多日子。
宝钗前几年南下整饬家中产业,不日前方归,特地赶来为黛玉贺寿。见孙百宜大咧咧的过来弹曲子,便借口更衣离席,自去内院去瞧黛玉。本应在外招呼男宾的赦生不过略露了露面,就毫无负担的将陪客之责甩给了宝玉,自回去陪伴黛玉。英雄半世的黄“霸天”如今几乎寸步不离的伴着自己病弱的妻子,这已是人尽皆知之事。故此宝钗得知之时,并不觉得十分意外。她虽性情端方矜持,却也不是非要扰得人家夫妻不宁以满足自己探病之名的,故此听了那丫头传话“姑爷正陪着姑娘呢,姑娘说了,‘许久不见,我也念着宝姐姐,宝姐姐要是不在意旁边多出个木头守着,便进来和我说会儿话吧?’”,只略一踌躇,便笑道:“听闻宝玉与你家是通家之好,素来便是坦荡相交的,我难道比不得宝玉么?”
内外有别,宝钗作为薛家如今的掌家人,谈生意时多是借伙计之口传话,实在避不得,便隔了屏风商谈。而赦生近些年几乎撒手不管商团事务,一应推给了柳湘莲与几位心腹处理,故而饶是宝钗与黄舍生的商团接触过许多次,却还未亲眼见过这位传闻中身具龙象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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