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不出两年下来还不反了天了!
之前皇帝念在此子母家寒微,生恐他根基不稳,有意给他择一得力岳家做倚靠,便将家世稍次的一并淘汰了去。此刻递上的名册里记录的闺秀竟无一娘家不得力的,皇帝挑来挑去挑不出一个满意的人选,索性令钦天监报了星宿不利,暂缓皇长子选妃之事,来年再议。
皇帝正在焦头烂额筛选儿媳妇名单的同一时刻,皇长子正坐在书房之内,一笔一划的临着帖:“‘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真真是好词。”搁了笔,存思遐想,“也不知道母妃与元妃娘娘商议得如何?”浑然不知自家母妃轻而易举的就把元妃给得罪了个彻底,而阖宫有名的不与女人生是非有气只会朝皇帝撒的元妃则生平头一回的黑化,在挑拨皇家父子情分的奸妃路线上彻彻底底的跑了个来回。
而此时此刻,黛玉也浑然不知自家大姐姐是如何唱作俱佳的给她的觊觎者的妈在皇帝面前上了帖分量十足的眼药,她正忙着在心音里和赦生掰扯:
“你到了苏扬之地了?那儿的山水亭台看得可还顺眼么?”
“不不,不用忙着给我捎东西,你只管做你的正经事,有那闲的功夫四处逛逛,好生看看各处的风土故事,回来细细讲给我听,我就心满意足了。”
“不用缂丝的缎子!金啊玉啊的都不用!”
“也不用古董!你从前送我的便足够多了,再带回来我可没处摞去!”
“唉,自打离了家,就再没尝过扬州大明寺的泉水,你当真是要为我好,便捎些与我好了。”因知赦生对这些文雅之道一窍不通,又特特的叮嘱,“白日里是个人都派人来打水,气味浑浊得厉害,必得要夜深人静后汲的方好。”
“这就尽够了。”
正劝着,忽听外面一阵乱嚷,又是“不得了要打坏了”,又是“别裹乱小心惊着各位姑娘”,乱哄哄得颇为扰人,忽然雪雁快步走了进来:“姑娘,大事不好了,宝玉不知怎么给二舅老爷拿住在外头,大家都说二舅老爷喊着要打死他呢!”
作者有话要说: 就这样,元妃在奸妃之路上跑出了一个漂亮的成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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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徐再思的《折桂令·春情》
☆、两处乌龙
“二舅舅要打死宝玉?”黛玉这一惊非同小可。若说贾政对宝玉的看法一年总有那么三百六十天在“不成器的不肖子”与“不学无术的孽子”之间打转的话,那总还有剩下的五六天的功夫还是颇觉满意的,不管满意的理由是他的杂学还是相貌,总归只是一位严父的恨铁不成钢而已。虽有那么些回喊打喊杀的厉害,可阵仗闹得极大,哪一回不是在贾母与王夫人的泪水攻势下大事化了、小事化了的?雷声大、雨点小的闹了这若许回,再听到“二老爷要打宝玉”后,便是最不伶俐的小丫头、小厮都不会当真话去听了。
可这回不同,不是要“打”,而是要“打死”!
“宝玉好说歹说如今也是有功名在身的,二舅舅再看不惯他不务正业也不至如此,他到底是怎么惹着二舅舅了?”黛玉忙问道。
雪雁“嗐”了一声:“还不是他和金钏儿混玩闹的!”
原来这两日翰林院放假,因暑气太毒,宝玉无心外出玩耍,只好回家呆着。今日去王夫人房中请安,碰见王夫人打盹,一旁给她捶腿的金钏儿也双眼迷离,看看就要睡着的样子。宝玉自幼原是跟丫头们混玩惯了的,别说什么梳头发、吃胭脂这些看似旖旎fēng_liú的细事,便是连自封“绛洞花王”这般可笑的绰号都是他幼时干过的营生,见她这一副酣眠如醉的娇憨模样,如何能忍住不逗着玩的?当即便伸出爪子摘了她的耳坠子。
金钏儿睡意霎时被惊飞,睁眼一看,见宝玉正双眸晶亮的看着自己笑,不由笑了笑,又佯怒道:“真是要死,大热天的,鸦眠雀睡的,你混闹什么,太太还在呢!”
天性生就的痴缠性子,宝玉惯是甜言蜜语张嘴即来,一套一套停不下来的,见她娇嗔可爱,忙笑道:“好姐姐,我和你好,太太也是管不得的。这些日子我在翰林院听讲,总也没空在家,许多日子不见,看着姐姐倒觉得清减了好些,是苦夏的缘故么?”
“可不是么,天气热,看什么东西都腻歪得很,吃不下东西,能不瘦么?”金钏儿低低的笑道。
宝玉忙柔声说:“赵侍郎府里才送来了些新鲜果子,用水晶缸湃着呢,味儿酸甜,颜色看着也鲜嫩,我叫袭人送些过来,你挣着吃两个,保不齐就开了胃,便是吃不下,看着也是清爽的。”余光瞥见金钏儿腕上系着的五色缕配色好看,便笑道,“姐姐就手上系着的五色缕送我吧!”
金钏儿啐道:“才送我两颗果子,就要搭我的东西做回礼?这么小气,还好意思说自个儿是爷们儿!”
宝玉笑嘻嘻的盯着她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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