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雅抿了抿唇,见长乐神色疲倦的厉害,正想要说些什么来转移她的心思,却听外面传来苏二的声音:“主子,白家别院到了。”
戈雅掀开帘子,扶着长乐下了车。长乐在周围看了一圈,发现这白家别院竟是在城南。城南这一片向来是穷困潦倒的小民和乞丐们的居所,环境真说不上有多好。官府也懒得管这里的事儿,对这一片脏乱的地盘掌控力弱到了极点。
四海商行的总部,就是设在这里?
长乐淡淡瞥了苏二一眼,苏二垂下头,神色有些愧疚。他掌管着长乐手下所有的情报来源,却是一直对这个四海商行的位置束手无策。此时能找到这里,还是主人家细心,特意遣人给他们引路。
门口的侍从引领着几人进了正厅,一路上长乐冷眼打量着院子内的装饰摆设,可这里竟是简陋至极。除了门帘等必须的装饰,到处都是空空旷旷。这院子不大,院内的草木虽然整洁,却也能看出是刚刚才打理过。她心下了然,大约这院子废弃了一段时日,只是因为此次会面才暂时启用。
长乐有些失望,原以为渐渐靠近了四海商行的东家,可实际上,一切举动还是被人家牢牢掌控着。相信今天只要她出了这院子,这里不管是房契问题,还是仆从们都会处理的干干净净,不会给她留下任何可以抓住的破绽。
婢女上了茶水,长乐在客座上坐下,苏二和戈雅随侍在她左右。不等她开口询问,婢女就主动说道:“我家主人马上就到,请您稍等片刻。”
是下马威,还是什么?
戈雅神色有些不忿,她家主子好歹也是贵为长公主,身份尊崇,与王侯同等地位。一个下九流的商人竟是摆出这样大的谱子。近来四海商行所作所为早就过了界限,对主子手下的势力步步紧逼,手段狠辣。主子没治他们的罪就不错了,偏偏他们还这般不识好歹——
长乐没有说话,只淡淡看了她一眼。戈雅懂得她的意思,缓缓收敛了心中的怒意。
没让她们等多久,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外面突然传来一阵不紧不慢的脚步声。那人影还远远在外面,看不到分毫。婢女头也未抬,便轻声道:“我家主人来了。”
那脚步到了门前,却是突然顿住了。长乐刚刚侧耳听了一会儿,外面院落空空旷旷,没有丝毫额外的杂音。只有那脚步从容淡定,不紧不慢,似乎分外轻盈,显然脚步声的主人修为不浅。可不知为何,本来轻碎的脚步随着距离越走越近,竟是渐渐乱了几分。到了门边,似乎脚步的主子终于控住不住自己的步伐,这才停了下来。
长乐看了眼身旁的婢女,她安静的垂着头,似乎对自家主人的异样毫无所觉。
脚步声稍顿,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门口。来的是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女子,她穿着一身莲青色长衫,简简单单,通神无甚装扮。可就是这一件衣衫,她背着光行来时,只让人觉得那一身深紫张牙舞爪咆哮,几欲吞噬所有。
长乐的目光在她靴子旁露出的匕首鞘处略略停留了一瞬,然后望向女子的面容。她的容貌生的极好。女子眉眼柔和,唇角微微弯起,漆黑的眼眸仿佛光华流转,只是刹那间的风华,竟如同黑曜石般光彩夺目。
她身上的服饰简单却不显卑微,但并没有一个大商行的主人应有的威严气势,只是一介弱女子,竟是给人一种暗卫那般的危险气息。长乐瞥了一眼身旁白家侍女惊讶的神情,便明白自己的猜测应该是对的。她正暗中思忖她的身份,女子已经来到她身前,利索的拜了下去:“兮时代主人拜见长公主殿下。我家主人现下不在京中,消息不甚灵通。近来手下人擅作主张,给殿下带去不少麻烦,我家主人也是刚刚耳闻。主人心中有愧,此番邀请殿下前来,主要便是为了说明此事。主人要我代她向殿下赔罪,珍宝阁的二十六处铺子送与殿下,还请殿下可以原谅我家主人的冒犯。”
兮时朝长乐一拜,手下另有人送了一叠房契地契上来。戈雅看了眼自家主人,见她神色恹恹,便没有去接过来。
长乐慢慢端起桌上的茶盏,却不喝,只是拿在手里把玩。漫不经心道:“你们四海商行的下人倒是奇怪,一人说主人马上就到,一人却道主人不在京中。即便只是敷衍孤,这种态度也着实过分了些。”
侍女脸色一白,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兮时微微一怔,扫了她一眼,不慌不忙的拱手解释道:“还请殿下恕罪,主人的行踪不是下人所能了解的,此番邀约,是在下在主人的同意下,借助主人的名号进行的。下面的人懵懵懂懂,不知其中内情,绝无欺瞒殿下之意。”
长乐没有继续追究这件事情的意思,她将茶盏放回案几,饶有兴致道:“既是道歉,你家主人却要你来代劳。纵使她目前不在京中,也可先等她回来再亲自上门致歉。孤亲自来此,她却连见都不愿见上一面,孤可没有看出你们的诚意在哪里。”
听到此话,兮时沉吟片刻,突然上前一步。她的动作有些突兀,本就紧张的戈雅和苏二慌忙挡在了长乐身前,气氛一刹那间陡然紧张起来。
兮时身上只有靴旁别着的一把小匕首,可谁知道她暗里有没有藏着别的武器。更何况看她步伐便知此人有武傍身,这四海商行的目的不明,主子又只带了她们二人来,她们心中的警惕已然升到了极点。
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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