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倒是不知”范念德初来乍到,还在为自己安家地盘犯愁,哪里有这个闲工夫打听这个。就是连李家在永州的事情,他都是刚刚才记起来,这位几十年前的故人。
“李半州。”
“李半州”
李伯言点了点头,说道:“永州大户,皆筑堤围田,广阔千里。大父当年占得先机,豪掷千金,田地数不胜数,因而得了个李半州的别号。”
“这”范念德问道,“永州半个州郡都是你们李家的”
李伯言笑道:“这么说是夸张乐些,不过田地很多就是了。”
范念德后悔了,后悔方才没有收下李家的田宅,这要是知道他李家如此富裕,这田宅不就是九牛一毛
“地多又有何用再说,这都是你们李家的田地。你说的“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是何意”
李伯言笑道:“范老致仕永州,若是政绩卓著,还愁提拔无门”
范念德摇头叹道:“何来政绩”
“纳粮进税。倘若永州每岁粮税连年广增,范公何愁无政绩”
“大郎天真了。”
“范公可知如今永州亩数以何计之””
范念德有些纳闷,“亩数自然是以亩数计之了。”
李伯言摇头道:“非也。永州地广人稀,若以亩数计之,上报朝廷,何来粮产所以湖广诸州,皆以粮作多少为依据。”
李伯言这话,并非无的放矢。李家的田地是多,但是据他了解,种粮的人却少,为何永州压根就没多少人,没人,拿什么种田所谓的“湖广熟,天下足”,这得到明清时期才显现,如今的湖广之地,地广人稀,自然无税可收,也因为如此,贬谪的官员,都是被安排到这种地方,没有政绩,又被远放,久而久之,自然淡出了官家的视线里。
范念德也不是蠢人,立马明白了各中种道理,永州,大有可为不过又眉头一皱,反问道:“既然如此,为何此地为官之人没想过呢”
“筑堤围田,湖广两地近年才得以兴起,所以晚生才说范公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如今苏常熟,天下足,若是范公治理得当,不出十年,必然是湖广熟,天下足”
范念德喃喃失语道:“湖广熟,天下足老夫也不指望这个,能够自给自足,不必半仰食江、楚、庐、安之粟,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李伯言摇头暗笑,“范公还是没看到湖广广阔前景啊”
范念德忽然回眸,想起来跟他说这话的人仅仅是后辈小子,便问道:“这些都是你大父说的”
“额好像是吧”
李伯言白眼一翻,若真是他大父说的,他爹也就不会败家成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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