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青阳宠溺的摸了摸他的头,
“这点干粮你二人拿着,虽不知你祖孙二人要去哪里,但吃饱了行路总比饿着肚子强。”
老妇人见他没有恶意,说话也温温软软的,还给自己祖孙俩儿干粮,当即就要下跪道谢,洛青阳及时扶住了,道,
“受不起老妪这一拜,老妪若要感谢我,只需回答我几个问题即可。”
老妇人顺着洛青阳的搀扶直起身,“大官人请说,老朽一定知无不言。”
“敢问老妪这是从何处来,到何处去?”
老妇人听他问自己从何处来,顿时就红了眼眶,摸着小孙子的头道,
“我与孙儿本是西荆迁陵人,因家乡红巾匪作乱,烧杀抢掠,生存无望,故带着唯一孙儿逃亡至此。大官爷又问我何处去,老朽自己也不知该去往何处,这一路只跟着其他难民迁移,端的是无处可去啊。”
“安土重迁,老妪竟被迫离开家乡,辗转千里来这陌生之地,敢问西荆之地具体境况究竟如何?”
“西荆其他地方老朽不知,但迁陵早成了红巾匪的巢x,ue,况我一路走来,各处都有瘟疫迹象,听人说,这瘟疫就是从迁陵方向传来的,如此一来,怕是出走的人更多了。”
“瘟疫?”洛青阳有些意外,“怎么会有瘟疫,老妪一路行来,官府可有控御疫情?”
老妇人见他问官府话,也不知该不该答,怕说了实话得罪洛青阳,面上为难,只缄默不语。
洛青阳看出她心中忧虑,宽慰道,
“老妪莫怕,我本是朝廷派下的官员,这番来荆州就是为了探明情况,你有什么话只管对我说,我也好对症下药,还荆州一个安宁。”
见老妇人还有犹疑,一直听着二人对话的小男孩胆怯地望了望洛青阳,而后轻轻摇摇n_ain_ai的破衣袖,软软的叫了声,
“n_ain_ai~”
老妇赶紧爱怜地抚摸了孙儿的颈项,望见他手里的干粮后,心里到底感激洛青阳,遂道,
“老朽一路行来,各个州县一路陷落,后续情况老朽也不知,只我在时,官府虽分发汤药,可吃了却未见效果,我听人说,那药用的药材都是陈年烂货,熬出来吃了也丝毫作用不起,可见,可见,那些府衙里当差的,根本没有诚心救人之意。”
得了答案的洛青阳不由蹙颦,继续问道,
“老妪辗转千里才至鲁阳,为何不留在鲁阳城?”
老妇人摇摇头,散乱白发又垂落几缕,更显落魄,
“红巾匪一路东来,士气盛得很,鲁阳也不知能有几日平静,老朽与孙儿一个体弱一个年幼,那里还经得起折腾,只想赶快出了荆州地界,求得安稳生活,老身,老身本已是半个身子入土的人,只可怜小孙子幼失父母,现在又随我吃苦,他还这般小,我这上辈子究竟是做了什么孽啊。”
说着说着老妇人开始痛哭起来,一边儿的小孩见n_ain_ai哭了也忍不住小声抽泣。
洛青阳不忍再多问,只给了他们一些碎银子,目送着二人走了之后,方才返回翻身上马。
第70章
洛青阳自见了那祖孙二人后一路上情绪皆有些低落,一旁的张信注意到了,以为他见了人落难,悲悯神伤,遂打马上前宽慰他,
“监军大人宽心,动乱中,人流离失所再正常不过,方才那祖孙二人还算幸运,至少保全了性命,更多人却是连命也丢了。”
洛青阳听了他的安慰,心情并没有好多少,恹恹回道,
“是么?那张副将你说说,为何知道闹了疫情,各州县的官府却还敢用那等劣质汤药,更为可恶的是,瘟疫这件事,朝廷竟然半点不知情。”
这句话却如惊雷般炸响在张信耳边,他只是军中副将,不管政务,所以对于朝廷是否知情瘟疫一事并不清楚,但他知道瞒报疫情是大罪,没想到真有人胆大至此,
“监军大人是说,各州县有疫情的事被人给瞒了下来?”
“不错,这些天我与太子互通书信,太子回信中却丝毫不成提及过瘟疫一事,想必是还不知其来龙去脉。”
张信还是有些不可思议,拧眉深思一番,质疑道,
“会不会是方才那老妇人随口胡诌?毕竟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瞒天过海,了无痕迹?”
洛青阳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所以这次到了鲁阳,我一定要仔细查查瘟疫一事,若是各州县官员当真知情不报,我定叫天成哥严惩。”
听了他这话,一旁的张信却感慨起来,
“严惩又如何?隐匿不报的事常有发生,可谓屡禁不止。”
洛青阳不明白他为何突出此言,
“副将何有此言?”
“朝中官吏三年一大计,到时会有京官下到地方,奖优罚劣,升迁罢黜,很多官员都会为了政绩而隐匿灾荒人祸。”
“难道就不怕最后露馅儿么?”
“官官相护,欺上瞒下,早就是共识,露馅的不过是因为靠山不够硬气罢了,若是真有人敢对他们下手,杀身之祸,召之即来。”
洛青阳听他这么说,知道他必是有过类似的遭遇,遂问道,
“这话怎么讲?张副将难道曾经有此遭遇?”
“属下不曾经历,倒是将军在多年前曾因此事被人暗杀过。十年前的平凉,官吏们朋党比周,专干营生,将军上任后,他们又想拉拢将军,哪知将军生性凛直,不与其同流。”
洛青阳听见他提起霍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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