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悦看着,笑容安静,不知在想什么。
“坐吧。”
颜沉忍住火,草草摆手招呼众人落座。
“熊悦大人是哪里人?”甫一入座林琅就开口问道。
“生在楚国,长在东周,现为东周卿大夫。”颜沉抢着答道。
林琅抽抽眉头,没去看颜沉,接着问熊悦道:“大人来厉城是为何事?”
“来找我的。”回答的又是颜沉,“我刚才不都给你说了吗,何必再问一遍。”
林琅总算看了他一眼,但是目光有些不善,平声说:“本尊在此当然要问一问,不然就是道听途说了。”
“我怎么可能拿假话骗你?”
“颜兄,”熊悦突然插嘴,怕这二人争执起来,爽声说:“我看林姑娘是在为你把关,怕你交友不慎。”
呵,这不就回到之前的话头上去了吗?
颜沉的火气更盛了,扬声对林琅说:“那就更不需你操心,好人歹人我分得很清楚。”
林琅咬咬嘴唇,摆出一副委屈模样,低下头不说话了。
颜沉以为自己话说得有些重,但碍着有旁人在,不好拿出屋里的那套哄林琅开心,于是木着一张脸倾身去端茶,却用藏在袖子里的手偷偷去拽她的衣裳。
熊悦原本想劝,但无意中看到这一幕,偷偷笑了笑,开口问道:“颜兄知道前面是哪里?”
“曲阳。”
“嗯。入了曲阳,魏兵就不便护送了。”
“曲阳不也是魏土吗?”林琅突然抬头问道。
熊悦温和一笑,认真解释说:“曲阳毗邻周室,所以虽为魏土,实则受周室的影响重大,历代皆是如此。自从姬猛分封沃城以后,此种局面发生了些微变化,但临近曲阳边境,魏国军士还是会打道回府,无理不得踏入。”他说得详细,不知林琅这个女儿家能否听懂。
林琅则听得十分认真,抿唇沉吟片刻,忽然喃喃自语道:“先王新丧,新王登基不久,国内局势朦胧。沃公既然已有归顺新王之心,为何偏要选这种时候挑起干戈,攻下厉城呢?”
在座的两个男子猛地一怔,双双看向林琅,惊讶之情溢于言表。
熊悦初识林琅,不知她的秉性心智,现在忽闻此言,以为是跟随颜沉许久,所以耳濡目染有了远见。他胸中顷刻间多出好些佩服之意,想借颜沉委婉夸赞一番,却发现他的神情比自己还要惊讶。
颜沉当然很惊讶,林琅跟随自己已快足月,期间经历过许多事情,只知道她聪明有心机,却从来不知还能思虑列国局势的头脑。
猛然间,她又想起林琅种种令人佩服的精妙教养,以及与生俱来的高雅气度,还有鬼主说的那句——
你少年尊贵,无奈堕入悲苦尘世。
“林琅,你刚才在说什么?”颜沉谨慎地问。
林琅似乎从遐想中惊醒,把两个盯住自己的男人看了看,反问道:“你们没想到吗?”
熊悦抿嘴一笑,轻声说:“这些事情想到了也不能乱讲,毕竟还在人家里。”
林琅顿悟,左右张望几眼,见车下军士神情举止并无反常之处,才缓缓松了口气。
熊悦越发觉得此女有趣,比之初见时对其容貌的惊叹,现在又对她的内在品行产生了诸多好奇,忍不住想一探究竟。
“颜兄。”熊悦说道,“等到了曲阳,我做东款待颜兄诸位,洗一洗连日奔波的尘土,好好休息,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颜沉不知听清没有,愣愣地应了一声,默默转向旁处发起呆来。
林琅已知刚才的话太唐突,闷头喝了几口茶后有些坐不住了,她拉拉颜沉的袖子,二人不过对视一眼,就传递了意图,于是颜沉立刻替她向熊悦请辞。
熊悦还准备同林琅多聊几句,什么都好只要能进一步了解她,但现在她的主人已经说了这话,自然不好挽留。等到林琅起身离去时,熊悦不禁望着她的背影失落起来。
颜沉轻咳一声,眼里不见了和善。熊悦收回目光,可此时此刻心中还装着林琅,于是忽视了颜沉的脸色,高兴地夸赞道:“颜兄真是天大的福分,得了这么个奇女子。”
“是啊,这奇女子只属于我。”颜沉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把谈室的气氛推至冰点。
熊悦略感惭愧,但不觉得有什么需要澄清,于是尴尬地坐了一会儿后主动请辞。
颜沉目送他离去,觉得这熊悦比那赵混章实在危险许多。他内心有些翻腾,拔腿走到深幔前,掀开帘帐看见林琅趴在榻上,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拿簪子无聊地拨弄香炉里的香灰,神情寂寥惆然,好像有满满的心事无从诉说。
颜沉心中腾起无名火,大步踱到跟前,二话不说将人抱起,一屁股坐到榻上,等林琅回神过来时,已落入他怀里。
“怎么了?”
林琅看出颜沉带着怒意,就算不怕他生气,也怕他在大白天做出过分的事。
颜沉顿了顿,沉声问:“你觉得熊悦如何?”
林琅眼神瞬间冷了,随后飘忽起来,敷衍道:“挺好的。”
颜沉眉头一皱,扳过她的脸来,狠狠吻了下去。
第42章醉酒
又是一个缠绵的吻。但是林琅不喜欢,因为颜沉除了占有没有别的感情。
她推不开,就只能迎合着,好不容易熬完,立即用手背擦了擦嘴。
“不喜欢?”颜沉的心情并没有好转,在看到她嫌弃地抹嘴唇后更是不悦。
“习惯了,又不是头一次这样。”林琅面无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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