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鸿飞想起昨日在山中看到那雪地上的诗句,暗暗心想,不知自己留的诗句,那妙人是否看到。
心中一动,异想天开道,说不定那人已在我诗句后又题了几笔,也等我去瞧?
想到此处,即刻叫人备了马,奔至山中。
午间动身,傍晚才回来,却是乘兴而去,败兴而归。
那河边白雪依旧,似是根本无人来过。
一夜山风卷碎雪,连原先的诗句,也模糊了踪迹,根本寻不到了。
35.
吴鸿飞打马归来,并未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城郊李姐儿的包子铺。
李姐儿忽见吴家少爷,惊的不知如何是好,莫名红了脸,又觉自己头面油腻,不住打理。
二人毕竟青梅竹马,一会子便没了芥蒂,吴鸿飞拣了包子,边吃边与李姐儿叙旧,讲起小时候的趣事,很是投机,都是哈哈大笑。
又说起今日去山中寻人未果,李姐儿随口应道,只听说那片山中只有一户人家,原是个孤老猎户,死后留下两间破屋。
说到此处,忽然想起一事,心中隐隐觉得不妥,但还是喃喃道,现下应是顾家哥哥在住,如今正在你家帮厨哩。
李姐儿说罢便听蹄声起,那吴鸿飞拍马便走,口中叫着下次再来看李姐姐。
望着他的背影,李姐儿悠悠叹道,又风风火火地跑了,还是小时候那莽撞样子。
心中却觉莫名不安。
那时谁曾想到,只因这一句,便引来之后许多事情。
人世间因缘际遇,多是在这一瞬之间,乱了果定。
。。。
顾君和几个帮厨一并收拾了厨余,便等着结钱。
这数日的席宴终于收了尾,剩下些多的枣馍和走油r_ou_,胖大厨子一挥手,让顾君等人分了,众人正高兴,就见吴少爷闯了进来,都是一呆,胖大厨子更是冷汗直流,却见吴鸿飞满面喜色,直奔顾君,捉了这人问道,那雪地中的诗句,可是你写的?
顾君只顾护着包好的r_ou_和馍,稀里糊涂应道,吴少行行好,我连大字也不识几个。
说罢面色一变,心道坏了,只怕是自家少爷山中寂寞,露了痕迹。
吴鸿飞见顾君模样,也不似个读书人,顿觉失望,又细细问了几句,顾君装傻充愣,蒙骗过去,吴鸿飞这才死了心。
顾君拿了银钱,生怕吴鸿飞跟来,一溜烟逃了,心中盘算之后须得寻些别的活计,这吴家帮厨,万不能再来了。
。。。
回到山中,陈之敬见到大r_ou_,很是高兴,吃了几口,便肥腻地倒了胃口。
民间走油r_ou_,多是三分瘦,七分肥,抹了蜜糖先炸后蒸,要的便是那口肥油子。
陈之敬多日不沾荤腥,做少爷的时候也不曾吃过如此粗糙滋味,一时间被r_ou_香引的吃了数口,之后又恶心地想吐,忍了一会子,竟头疼起来,馍也吃不下。
痛的久了,身子虚乏,心也苦楚,不由得想起这许久怅惶日子,心中憋气,躺在床上,无端端躁郁起来,顾君伸手来扶,也没好气,挥手打开,怨道,我歇一会子,你自己吃去,莫来扰我。
顾君见他辛苦,心中难过,给他小心除去鞋袜,拿棉被盖好,谁知陈之敬用脚蹬开,顾君一屁股跌坐在床上,不知如何是好,却见陈之敬半趴在床上,怒道,你来招我作甚,本就胃里泛气,还拿这脏被子来恶心我。
这被褥原就是捡人家屋中剩下的,陈之敬早就介怀,如今一并发作,迁怒于顾君,说罢又觉自己落魄,眼角泛泪,想起以前挑剔成性,现如今这凄惨样子,恨不得死了才好。
继而俯在床上,轻声粗喘,闭上双眼,几滴眼泪已是顺着眼角,悄悄滴在枕上。
顾君半生为了生活奔波,从不将这些事情放在心上,如今听陈之敬此言,才知自己疏忽,随即拿了新袄子给陈之敬盖上,见陈之敬不作声,只是缩在那处兀自隐忍,犹豫了一会子,便轻手轻脚跪爬至陈之敬身后,小心翼翼摸了摸陈之敬颧骨,安慰一番,偷瞧陈之敬面色似未有不妥,才慢慢触动陈之敬的太阳x,ue。
他一个粗糙汉子,平日里力气又大,抚摸起陈之敬面颊,却温柔至极,好似这人是块热豆腐一般,生怕碰碎了。
陈之敬只顾跟自己生气,头脑昏热,只觉顾君指尖微凉,抚弄地头颈很是舒服,想起这人方才被自己蹬出去丈远,也不着恼,还巴巴地凑上来,心中更增愧疚疼惜,却不愿睁眼,只是翻了个身,枕在顾君腿上,双手抓着顾君后腰,将眼泪都蹭在顾君怀里。
顾君见陈之敬主动亲昵自己,心中大喜过望,就这么给他揉了许久,腰酸腿痛,也甘之如饴。
半夜才哄得陈之敬宽心顺气,那吴少爷的事情,倒抛在脑后,忘了与陈之敬说。
36.
冬日农闲,节庆便多了起来。
李姐儿这日早早收了铺子,傍晚时分,便相约几个邻家姑娘一起到集上采买。
花灯张结,好不热闹,挑了些甜糕蜜果,又转向针头货郎,瞧见杂耍班子,便一起凑上去,人头攒动之中,望见一人,正是尤二。
这尤二郎平日里偷j-i摸狗,如今出现在这人群聚集之处,李姐儿便知这人要作歹事。
尤二也瞧见李姐儿,嘿嘿一笑,自人群中钻了过来,掏出一块碎银,偷偷递给李姐儿,悄声笑道,今儿活好,结了赊你的包子钱。
李姐儿忙背了人,骂道,你的银子都脏,还敢显露。
说罢瞧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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